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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萧承羽背上的尸首，卢志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一人一尸拉上来，一扔下绳子就去帮忙把尸首放下来，只是瞟了一眼，卢志勇就一歪头，吐了清水。
“出息。”卢方长骂了一声走过来，把侄子没干完的活利索地干完。
卢方长以前还替人洗过尸，这点事本来不算什么，可等他把尸首放下来，看到明显的骨节，还有右腿的骨头，再细细地盯着脸看了一会，突然就泄了力。
老人家这时候终于显出一丝老态，一屁股坐到石头上，悠悠地叹气：“我早知道。”
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就猜到卢正义不会有好下场，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存在仓库里的小黄鱼，直接便宜了别人？他不是不想要了，是再也要不上了。
亲眼看到弟弟的尸首又是另一种感受，两卢一陈，以后再没有了。
两卢里的卢正义现在就在眼前，这是自己的亲兄弟，他哪能认不出来？
“叔。”卢志勇扶好萧承羽，看到卢方长这颓然的样子，也懂了：“是我三叔吧？”
“是。”卢方长说道：“我早知道的，他做人做事不够沉稳，心思太大，野心太重，迟早要害了自己，你想想，从北州到这里有多远，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死的。”
一边的男人听到这里突然直摇头，生怕他们把这条人命算在自己头上，嘴里含混不清。
萧承羽走过去，猛地扬起手来，一掌拍到男人的后颈，噗！
那块让他上不去、下不来的小石子儿终于吐出来，男人一张嘴，就能闻到嘴里的腥味儿，是石子的味道，也是刮破了内壁的味道，是血。
他往外吐了好几口，扯着嗓子说道：“这人的死和我们无关，这都腐成什么样了！”
不管他怎么叫，也没有人理他。
祝絮梵走到卢方长身边道：“底下有不少尸首，是不同年代的人，最新的一具就是他。”
在卢方长之后，暂时还没有人中招。
“我们检查过了，没有随身的证件和物件，他死的时候就这么一套衣服，脖上子有伤，我看过，颈骨有断裂痕迹。”萧承羽说道：“这是行家所为。”
“先杀后弃尸。”卢志勇听懂了，他大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哭了起来：“哪个没良心的，这么狠，我三叔就这么没了啊！”
卢方长没有眼泪，只是坐在那里闷头坐着。
“现在怎么处理？”祝絮梵说道：“要不要报警？”
边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这事要是报上去，他也逃不脱，赶紧说道：“没用的，这边是野林子，不说这里，周边都没有监控，全是死角，要不然能成扔尸的好地方。”
萧承羽一个眼神过去，他不敢造次，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泼你们冷水，是实话实说。”
卢方长想了许久，突然起身：“给他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这是要给卢志勇找个好穴就地掩埋的打算，虽然不能立碑，但总好过陈尸洞底，也算是入土为安，卢方长带了不少家伙什，这次可以派上用处。
那个男人听了大松口气，萧承羽则来到他面前：“算你们走运。”
“不敢，不敢了……”男人的脑门上全是汗：“拿钱办事，事没办成，我们也得低调一阵子，对这里发生的事半个字也不会提，等走出这片林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要说服他们息事宁人了，萧承羽想了想，笑得眼睛眯起来：“我要你的手机。”
男人也是精明的，他们是刀，萧承羽他们要找的则是背后使刀的人。
“行，都给你，支付密码也能告诉你。”男人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背着死人还能面不改色的人，他实在是惹不起：“你尽管拿过去用。”
手机里有他们和那人的联络记录，过往聊了什么里面都有，是他们找人的凭据，也是拿捏他们的证据，这个小伙子长得不像有什么心机的样子，做事却是密不透风。
萧承羽确定了手机密码，打开微信，第一步是复制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到自己的手机上。
男人咬了咬牙，这是担心他事后注销微信吧。
下一步，萧承羽更改了微信密码，当着这男人的面。
男人再度咬牙，行，够狠。
“用完以后，兴许可以还给你，要留个地址吗？”萧承羽拿着手机，极是认真地问。
男人心里直呵呵，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里面的钱我不会动。”萧承羽眼底没什么表情，但男人分明感觉到了嫌弃，这不是不动，是根本瞧不上他的钱，是嫌少还是嫌来路不干净 ，男人也不想问。
太累了，这活就不应该接，他现在嘴痛，四肢麻木，还提心吊胆，难受得不行。
只盼着赶紧结束这里的事情，保着命，不惹麻烦，等出了这片林子，天王老子抱着巨款来找他，他也不会再有动作，得好好歇一阵子，甚至——金盆洗手。
萧承羽不知道自己给这人带来这么大的震撼，都能将自己洗白了，他拿着手机走到卢方长身边：“尸体先留在这里，找到地方再挪动。”
卢方长的眼神变得浑浊，年事一高，对亲人的离世更有感触。
找了这么久，虽早有预判，是尘埃落定，也难掩悲痛，他站起来，看着卢正义的尸首：“这件事情我要查到底，小菩萨，请你帮我。”
“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安姨曾经说过卢正义生前曾和一位珠宝商人走得近，之后才离开北州，回去就找出那个人，查他生前和什么人来往。”
卢方长点头，下手的人太利落，一把折断了卢正义的脖子，刚才细看就发现颈骨错开。
下手这么狠厉，一看就是不一般的人，卢正义也是作死，早和他说过不要太贪，不要和自己对付不了的人打交道，这老家伙就是不听，现在好，死在异乡，好在还有个全尸。
悲痛的劲过去，卢方长起身，在卢志勇的搀扶下去找地方埋尸，时间紧迫，要找个风水好穴是不太可能了，古往今来，要找个风水宝地，多达数年，短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