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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实在太过刺眼，眼神中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向一个无比可怜之人。
江景辰眉头越皱越紧，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一旁的青玉讥笑道：“你倒是难得聪明一回。知道无论再怎么恨也是无用。”
江棋韵目不斜视，紧盯着面前的三个，逐字逐句道：“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无比的可怜，比谁都要可怜。”
一字一句，犹如利箭穿心而过。
江景辰本以为能够坦然面对，可心脏依旧隐隐作痛。
江棋韵继续说道：“祖母不爱你，父亲也不爱你，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爱你，明明是侯爷嫡长子，得到的却只有满心的仇恨，你真的很可怜。”
江景辰并没有觉得生气，却下意识伸手掐住了江棋韵的胳膊，待他反应过来之际，手指渐渐用上了力气。
他不怒，只是不喜欢听那样的话。
他不在意，只是看不惯江棋韵的神情。
他
可以骗别人，却难以骗得过自己。
深埋在心底的过往被挖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江棋韵眼神依旧平静，艰难的开口道：“我不恨你，因为这是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我只会更加可怜你。
除了复仇，你的人生再也找不出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你痛苦了十年，便想让所有人都与你一样活在痛苦当中。
你不是想这样，而是只能这样。
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无情无爱无有选择，不过是一只可怜虫罢了。”
每说完一句，江棋韵脸上便多一分得意。
江景辰呼吸逐渐急促，心中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松开了手，转身拔出万金手中的九乌剑。
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江棋韵仰着头，静静等待着长剑划破喉咙的那一刻。
江景辰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看着毫不畏惧的江棋韵，忽然明白了她的真实目的，心中怒火顷刻间熄灭。
还剑于鞘，微笑道：“流言猛于虎，你承受不住，想借我的手以求一死？想法是好，可是你未免也太过想当然了些，用不用给你机会再换个方法试一试？”
江棋韵波澜不惊，平静开口道：“我所言皆是事实，并非是在故意激怒三哥。”
江景辰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朝祠堂外走去。
江棋韵高声道：“三哥，你心中的仇恨，就像是为了驱赶夏夜飞进屋里的蚊虫，而将整座屋子烧掉一样。
蚊虫死了，屋子烧了，你得到了一片废墟焦土，它将烙印在你心中伴你度过余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你是一个怎样的可怜之人。”
有些人可以选，有些人不能够选。
正如江棋韵所说，从一出生那一刻，江景辰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杀母之仇，下毒之恨，如何能够不报？
当年若是祖母，亦或是父亲能后站出来主持一个公道，他又何至于陷入这般境地？
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打着为侯府、为家族的幌子，毫不犹豫牺牲了一个柔弱女子和一个稚龄幼儿。
若非他两世为人生而知之，早几年前就已命丧黄泉。
天下最可厌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有能力相帮却选择冷眼旁观之人。
为一只蚊子烧一间屋？根本不够。
他要烧的，是这座传承了上百年的威远侯府。
临行前，江景辰忽然回头，开口道：“别再心存死志，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活到最后。我会让你亲眼看见，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