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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要身处感情的漩涡中就很难理清对与错,爱情给予人的美好是有前瞻性的,尽是美的世界。一些对于生活本来的认知都被掩盖了,就是有认知的错误性也被美好稀释变淡,这应该是每一位自认为拥有爱情的人的悲哀,明知道吃了爱情的苦,自己的认知失败还要去争取,这应是中了爱情的蛊毒太深。
赵克华回到宁民县医院,看到汪氏站在走廊里等他,他迟疑了一下,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进了病房。
汪氏穿的旗袍,一身的雍容华贵,一脸的淡然从容:“才一个星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心想着往乡下跑,你这是裁缝不带尺,存心不良。白毛的乌鸦,与众不同。白脸奸臣出场,恶相。白蜡树上结桂花,天生的根子不正。”
赵克华没有理她,合衣躺下。
汪氏走近,眼神鄙视赵克华:“把人家养猪场毁了,把人家良家妇女毁了,还怀了你的孩子,这下你中意啦!白鹤站在鸡群里,太突出。我是白骨精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是苍蝇叮菩萨,没有人味。人不干的事你都能干出来。”
赵克华从被窝里伸出头:“讲够了吗?够了就可以走了。”
汪氏一把扯过被褥,开始歇斯底里:“我上哪去?我这几十年的青春怎么办?你这个苍蝇掉进饭碗里,令人恶心的家伙!”
赵克华跳起:“恶心,你还在这干什么?”
汪氏开始用双手去抓去挠赵克华:“八只脚的螃蟹,你太横行霸道了,我忍了你那么多年,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赵克华从汪氏的举动中判断,她肯定知道他和李晓娟的事,而告诉这件事的人肯定是柏世豪。他一边思忖一边应战汪氏的挠抓,抓得急了,他跳了起来,站在病床的里口窗边,指着汪氏:“二十年来我没给你足够多的钱吗?没让你咥好穿好玩好吗?别不讲良心可好。”
汪氏指着他:“为了你,我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每天含心茹苦给你养儿子,那些钱就能买回我失去的青春吗?”
赵克华:“我老大不小了,我想拥有一个我全身心喜欢的女人,现在我碰到了,就要去争取她。”
汪氏拿起茶杯咬牙切齿砸向赵克华:“早知你是破麻袋装着烂套子,不是好货。没成想,我这几十年的等待果然都是白瞎。还我的青春,还我的青春。”
赵克华躲闪,暴跳如雷:“疯婆子别疯了可好,你这是打煞男人,吓唬公婆,泼妇。泼妇骂街,不像话,耍无赖,不讲道理。”
汪氏:“你给我下来,看我今天能轻饶你。噢,给你生个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渣男能渣到什么程度!”
赵克华意识到外面有人值守,秒变怂人,双手合掌:“求求你,放过我,当年我们只是在麻将桌上萍水相逢,我看你美艳,你看我有钱,是各取所需,我又没主张要孩子,是你不小心怀上的。让你打掉,你偏不要,今天的这种境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我。”
汪氏气的手发抖,拿过椅子就抡了过去,毫不留情。赵克华本能护住身子,用手去挡,没有料到汪氏的力度之大,轮过之后,赵克华的手便颤抖不听使唤了,痛苦的脸扭曲的变了形,跪在了病床上。
过道上的警卫员听到声响急速跑了过来,克壮之人疾声问赵克华:“赵主任,发生什么事了?”
赵克华指着汪氏仇恨的说:“把她关进大牢,她砸断了我的胳膊。”
赵克华随后被确诊桡骨骨折。汪氏被关进了宁民县革委会羁押室。
寅时,宁民县城和母猪原大地都是一片沉寂。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向宁民县医院行进。有可能是克壮之人告的密,柏世豪知道了母亲被拘押的事,无心睡眠,便独自一人去找赵克华。
刚进病房就看见赵克华正在痛苦的呻吟着,左手挂着绷带,一脸的愁容。赵克华看到了柏世豪进来,立马明白了这个时候他来为何事,虽然麻木,但仍是早有料到的说:“天快亮了,去把你妈领出来吧,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急,她打断了我的胳膊,去吧,把我的口令说出,他们会放人的。”
柏世豪冷若冰霜,没有说一句感激的话,开门离去。这种举动从未有过,这让赵克华忍住疼痛沉寂了下来……
柏世豪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峻目光,顺利把母亲汪氏从羁押室带出来。汪氏从未有过的狼狈,一夜光景,雍容华贵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满脸的沧桑,像一夜之间悟透人生,走起路来低首垂目,没有了往日的居高临下,神采奕奕。
出得宁民县委员会的大门,汪氏不无感叹的说:“二十年的等待不如一枝花的鲜艳,岁月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人心,也见证了人心。到头来疯婆子演判官,人不人鬼不鬼。狗咬日,白费功夫,”她抬起头望天,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望天兴叹:“望风雪山神庙,老天有眼,让这个像猪一样的侏儒男人裹脚步放风筝,臭名远洋。锅里的螃蟹,横行不了几时。老母猪上厨,挨刀的货。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柏世豪把母亲送回了东关汪家巷,汪氏从此没有了骄纵,消失了自以为良好的女神范。
赵克华第二次去看望李晓娟,是在他胳膊没有了疼痛之后,裹着石膏的绷带依然需要挂在脖颈上。一股无铭状的冲动在胸间升起,今天必须见到李晓娟。
通过克壮之人电话打到东陵镇卫生院才知,李晓娟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强行出院走了,回了东陵村的老宅,照顾相雪飞年迈的母亲了。
赵克华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怒目怒斥克壮之人:“混蛋,一群混蛋,都走一个星期了,没有一个人报告。叶红兵,柏世豪都干什么去了?”
赵克华的恼怒不亚于日本大佐吃了败仗后的气恼,剑眉驽张,肌肉上斜,下巴收窄变小。克壮之人好像在偷偷的乐,气死你,就你干的事,谁乐意向你报告。一个男人坏一点没关系,也不能这么坏吧!
李晓娟是感觉腿能走路了,才决心下床回家的。遭到了护士们的阻拦,李晓娟指着她们:“谁阻拦我,我就一头撞死,我在这医院受够了。”
魏子光与邵舍之,马开伟,倪云山随即赶到,看到她那么有决心,都感觉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一个失了身的女人也有展示个性的时候。
院长叶红兵赶到,把手一挥:“去吧,让她去吧,在这多住一天,就多作一天的笑柄。”
李晓娟没有在意他的话,一瘸一拐向东陵村走去。杨日亮与解宝轩也走出中医科室看热闹。叶红兵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目光犀利对着六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人,你们也是人,难道你们比她高级?”
杨日亮憋足了劲才敢说话?“叶,叶院长,不阻拦她,赵主任怪罪下来可,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红兵翻起上眼睑看了他一眼,杨日亮说的不无道理,他把目光看向魏子光:“统一口径,就说李晓娟是独自硬闯门禁走的。”
六人面面相觑,互换眼神,你不重视,别人懒得去管,怪罪下来,反正人是你摆手放走的。
李晓娟凭着坚定的信念,一瘸一拐走进东陵村。看到她的人都有一种鄙夷的目光,她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出轨赵克华与柏雪飞杀人的事早已传遍母猪原。她没有在意这些社员们的目光,加快脚步,径直来到庄场。
她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白纸,心底猛的一惊,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口推开了门。“吱呀”声惊动了内室的柏金氏。
柏金氏有气无力的说:“谁呀?”
李晓娟走进门来,看到了公公柏文才立在神龛上的黑白相,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跄跄踉踉扑进内室,“扑通”一声跪在柏金氏的床前,声泪俱下:“父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哩。”
柏金氏一听是儿媳妇李晓娟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有脸回来,这个家再没有你哩。”
李晓娟向前挪动了一步,抓住了柏金氏的手:“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你要仔细想一想呀!如果不是赵克华那个畜生逼我就范,我怎么可以让他得逞呢!他要挟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关闭养猪场,养猪场可是雪飞的心血呀!咱的家底呀!如果倒闭了,咱一家人可怎么活呀!雪飞可怎么活呀!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考虑雪飞和咱家的命运啊!母亲,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我的苦衷啊!”
柏金氏一阵冷笑:“你是为了你快活吧,人家有钱有势,在这原上呼风唤雨,雪飞呢,除了养猪场什么都没有。你走吧,不要再回来,我一个人清静!”
李晓娟哭的更伤心了,她攥紧了柏金氏的手:“母亲,你不要撵我走,我已怀了你柏家的骨肉,我要回家伺候你,抚养你的孙子。”
“哼,”柏金氏把头转向一边:“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知牙疼。你有了外心,谁都知道孩子是谁的。”
迫于无奈,李晓娟向柏金氏讲述了一个除她本人之外无人知晓的秘密:为了保全养猪场的存在,失身在所难免,但为了事态不朝更深层次发展,李晓娟清醒的认识到绝对不能怀孕,一旦怀孕,自己的一生就玩完了,与柏雪飞的爱情不保,自己的名声也会狼籍在外,谁会待见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自己肯定会遭到生活圈子里所有人的轻视和谩骂。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她要求赵克华每想行苟且之事前必须跪十分钟,且必须带套。有了戴套的第一次后,李晓娟仍不放心,趁赵克华不在的时候,抓紧时间去检查他的卧室。
照片还是老样子,静静躺在被窝里,她没有动。检查那些藏在床头柜的避孕套时,她意外地发现赵克华在每一个避孕套里都做了手脚,每一个避孕套都漏水,她惊呆了,没有想到赵克华会有这样的计谋。为了将计就计,李晓娟把自己卧室与白雪飞用的避孕套与赵克华的掉了包,完好无损的放在了赵克华的床头柜里,赵克华的留于自己和白雪飞使用。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净身之后,第十六天与柏雪飞同房,那几天,赵克华在县里开会根本不在柏陆书院养猪场。第二个月身上不见例假性的见红,李晓娟欣喜若狂,她怀了爱人柏雪飞的孩子。她还告诉相金氏赵克华给的巨额资金藏钱的地方,金额之大让柏金氏乍舌!
柏金氏听完李晓娟的叙述,第一时间判断她没有说谎,立马意识到这个儿媳妇为家里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是个苦命的孩子。
柏金氏伸出手翕动着嘴,禁不住泪流:“孩子,我们都错怪你了,你为了这个家背负了多大的罪名,我替雪飞儿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看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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