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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青帝是满心满眼的着急,如今冷静下来慢慢回想,也发掘出了一丝的不对劲,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个曾两次无故出现的卢迪,也许他能够知道些什么,否则上一次瓷宝也不会故意打断他要说的话。
“也许有一个人能帮我们解惑,”青帝突然沉声说道。
当下他立即派人出去寻找,却没想到卢迪却已早早等候在了某处,静待他的到来。
青帝看着这一室的兰花香,倒没想到卢迪会住在这样的地方,面对青帝的急迫,卢迪倒显得从容淡定的多,应该是早就猜到他会来似的。
“瓷宝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我想卢先生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虽然直到现在青帝都不怎么喜欢他,但是能坐在他对面好好谈一谈,还是能够容忍的。
“我想也许老板误会了什么,当初我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带走瓷宝,不过是因为早已预知了她的结局,想着能帮一帮她,可我也看出你们俩人关系匪浅,情谊深厚,就算我说出了真相,恐怕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卢迪说这些话的时候,手上也没有闲着,他取出了茶叶放进了茶盘中,缓缓倒上甘泉,静待茶叶舒展开来。
“所以当初你故意提出那最后一个无理的要求,其实是为了阻止我许愿吗?”青帝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后悔却已来不及了。
“你也无需自责,这是她的命数,在你出现之后,当命运的齿轮就会开始转动了,或者也可以说她就是为你而来,你的存在才是她最值得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兰花的香味渐渐淡了,但青帝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错觉,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他只是已经适应了这种味道,于是他徐徐问道,“那么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弥补的吗?”
卢迪已经泡好了一杯茶,将茶盏推到了对面人的面前,“当然是有的,如果她忘记为你许过三个愿望,忘记这些事情,她又会变成当初那个小瓷宝,无忧无虑的,什么也不会记起,不过也就意味着,你们之间的缘分断了,到时候它可以活下来,至于该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卢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匣子,将匣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放置了一颗通体发出金色光芒的金丹,毫无保留的送给了他,之后便不再言语,细细品尝起自己煮的茶来。
青帝收下了那个匣子,对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也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在他走不久之后,那个有着一室兰花香的屋子消失不见了,包括在里面喝茶的人,只留下一长串时有时无的叹息。
青帝不能自己做这个决定,他将白帝和花容都叫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商量,然而立刻收获了他们完全不同的答案。
白帝自然是不同意的,他说,“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收集碎片的,如果让她吃了这个忘记前尘往事的丹药,那就意味着她能活得很长久,到时候我们要何年何月才能收集到碎片呢。”
“你说的就是荒谬,瓷宝难道不是一个生命吗,如果能有机会让她活下来,为什么不去做,只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吗?这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也许是知道瓷宝是不一样的,花容总是多了一份耐心。
“老大,你究竟怎么说?”白帝才不认为青帝会不顾全大局,他坚定青帝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然而青帝沉吟了片刻,却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既然有这个办法,自然不能放弃,我答应过瓷宝的。”
然而躲在门外的瓷宝早已将这一切尽收耳底,她猛的推开大门,“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三人大吃一惊,俱是紧张的看着她,而青帝的动作最为迅猛,他将那个丹药收了起来,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怎么不好好待在瓷瓶里,又出来跑着做什么。”
“不要瞒着我了,我都听见了,如果换我永生的办法是失去你们,忘记你们,那我宁可不要。以前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什么叫做友谊,而这些都是你们教会我的,这样宝贵的记忆我不想失去,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可是若是我又变成了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灵物的话,那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去。”
以前花容不理解这样的句子,生者,为情而生;死者,亦为情而死。可是她在瓷宝的身上却看懂了。
瓷宝继续说道,“人生光阴不过须臾,纵使我活得再长久,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蜉蝣朝生而暮死,尽其乐,哪怕我岁月短暂,只要在这个时间里我过得快乐不就好了吗,主人,之前我确实很怕消失,怕不能长久的陪着你,但是现在我不怕了,哪怕只能陪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我也要记得主人。”
她希望她此生能够做到生若夏花之绚烂,不计较朝朝暮暮,死若秋叶之静美,化作红尘随风飘散。万物轮回,周而复始,毁天灭地,也只为一人存在。
青帝是看着她成长的,从天真懵懂的孩童,到如今甚是懂事的模样,他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上前几步将瓷宝紧紧抱在怀里,“好,都听你的。”
原本想反对的花容见此情况哭着跑了出去,白帝紧随其后,看她落泪,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趴在了栏杆上掩面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呜咽着,白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也无从安慰。
直到她的哭声渐止,花容才抬起头来对他说道,“其实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看见她消失,虽然她和我的姐姐不一样,但是我是真的把她当做家人的。”
“这些我都知道,你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我们也不希望她消失,可是你要想清楚,她不是消失了,只是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你身边,在你姐姐回来的那一天。”
花容喃喃出声,“真的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帝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也将他的女孩拥在怀中。
瓷宝觉得主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有点不舍得退出来,她正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的时候,看到自己抱着他后背的手又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一瞬间,她的心里充斥着两种强烈的情绪,甜蜜而酸涩,幸福和失落。
甜蜜着她可以和主人在最后的时间里相处不用分离,酸涩着这时间太过短暂,幸福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而失落她的命已经时日无多。
青帝有所察觉,那虚抱着自己后背的手仿佛凭空消失了,他眼神一暗,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之前答应她的话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能让她活下去,忘记自己又如何,他可以和她以全新的面貌重新认识,取不到碎片又如何,他可以陪伴她这一生一世,毕竟他不希望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那种感觉他已经承受了如数次,他讨厌那种感觉。
于是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那颗药丸融入了水里,然后准备递给她饮下去,却没想到花容闯了进来,将那半杯水咕嘟咕嘟干了下去,青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等到水进了肚子,花容一抹嘴巴,还意犹未尽的咋吧了两下,“可把我渴坏了,都怪白帝,大早上的让我练什么功,我都还没有睡醒呢!”
“他也是为你好嘛,”瓷宝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青帝很想发作可是竭力忍了下来,她知不知道她喝的可是瓷宝的命啊!这唯一的希望如今也破灭了,他失魂落魄的让她们出去,自己想好好的静一静。
瓷宝看出了他的低落,想留下来陪陪他的时候却被花容拉走了,“他一个闷葫芦有什么好陪的,跟我出去玩会儿吧。”
瓷宝不好扰了她的兴致,于是答应下来,她们去花园里玩游戏了。
白帝正四下找着花容呢,刚闭眼打坐一会儿工夫人就跑没影了,他还不是担心她到现在还没有成为上仙让人着急嘛,结果她本人心大的很,一点也不在乎,他又不忍训斥她,最后生气的只有自己。
看到她的身影之后,白帝上前从后面拍了拍她,然而此刻花容脸上蒙着布条,正想逮着人呢,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她以为是瓷宝在和她闹着玩,没想到抱住的是一个结实有力的身体,她诧异的摘下布条,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
白帝刚才还在为她刚才的主动感到心悸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撤开了,如今看着她上下打量自己的模样不由得好笑,“怎么了,才半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他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花容却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不认识,你是谁啊?”
白帝宛如遭受晴天霹雳般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不会在开玩笑吧,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啊,你这个人很莫名其妙啊,”花容有些不开心,四下看着有没有瓷宝的身影。
瓷宝见到花容抓错人了,这才从角落走出来,也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