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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说的是,奴婢这就走。”嬷嬷也是欺软怕硬,看碧珠有人护着,自然不敢再动她。
雪球让碧珠丢下手里的活儿,给她换了一份轻松的差事,看着她手上越发粗粝的茧子,雪球于心不忍,“你放心,等再过段时间,我让哥哥再把你调到我这儿来服侍。”
碧珠面色发黄,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的声音也没有往日的平和,反而生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小主子不该到这里来的,如今我是罪奴之身,受罚也是应该的。”
“你别这样说,当初在冷宫的时候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若是不顾你,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雪球感念她这份恩德,打心眼儿里将她当成了姐姐。
然而碧珠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小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如今这局面说不定是我带给你的。佛家都有云,有因必有果。万事万物都有其造化,你应该离我远远的。”
雪球听她这么说,越发的愧疚了,这些日子碧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苦难,否则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有着超然物外的洒脱,像是下一秒就能剃发去当姑子似的。
“碧珠,总之你不要灰心,你忘了,我可是叫你姐姐的。”雪球给了她一些伤药才转身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碧珠紧紧的握着那瓶药,久久不发一言。
为了解决瘟疫一事,花蕊必定要去到城南看一看的,只有亲自经历了,才能明白这瘟疫的来源以及病发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如何预防等等问题,然而还没有出宫呢,就遇到了最大的难题——楼兰王。
“你派手下去看就行了,你亲自去我不放心,那个地方如今瘟疫肆行,万一感染上了,后果不堪设想,”楼兰王脸色严峻,拦在了她的面前,像是一道门神。
花蕊只能跟他讲道理,“我有分寸的,而且你忘了我是神女,神女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你是打定主意要去了对吗?好,你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总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身陷险境的。”楼兰王退而求其次,毕竟那也是他城中的百姓,即使出面解决不了问题,也能够安抚民心,让大家知道楼兰王和王后都没有放弃他们。
花蕊同意了,他们俩便衣行事,去往城南的住所,此处哀鸿遍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这场瘟疫中死去,和当初花蕊初来楼兰的情形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不是本地的楼兰人,但是面对这样的惨烈情形,依然让她怆然。
“阿妈,你醒一醒。”一个小女孩趴坐在一个妇人的身边哭泣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起来陪她说话了,只是感觉到她发僵的身体,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回不来了。
街道上比她惨的人还有许多,有的人甚至吃不上饭,不是病死,而是饿死的。因为他们出不去这块瘟疫区,也没有物资引进,只能够干巴巴的受着。
花蕊来到了井水旁,这里的水是从蒲昌海那儿引调过来的,她特意查看了一下,水里并无异样,源头并不是来自水源。
她将灵力输入了水源,等人们喝下去以后,不管生了什么病都可以好起来,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查不出源头,好了还是会再生病的,不过这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楼兰王则去了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查看那些重伤的病人,他们身上长着的脓疮有些可怕,流出的脓会发出恶臭般的气息,关键是又痒又痛,让他们挠也不是,忍也不是。
医者们在这里给他们熬了药,可是只能止痛而已,并不能起多大的效果,如今死伤已有大半,这些病房里的人算是坚持的最久的了。
花蕊提着水桶走了进来,让医者把水分给他们喝下去,楼兰王见她气色不对,忙扶住了她,“怎么这么虚弱,是不是……”他想说是不是被感染了,但是又害怕是这种情况,一时不敢开口。
“我没事儿,对了,可以找一下谁是第一个染病的吗?”花蕊问这里的医者。
医者不清楚,可有个床上躺了许久的病人说道,““我知道,他是城里的乞丐叫二赖子,起初他发病时别人都没当回事儿,死了也就死了,草草地埋在了乱葬岗,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灾祸。”
“对谢,夫君,我想去乱葬岗看一下。”花蕊觉得那里可以找到她想要的源头。
“胡闹,”这次楼兰王训斥了她,这还是头一次对她发火,“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没有一丝血色了,不要再查了,这些事由底下人去做。”
“我真没事儿,”花蕊不好在人前对他说,自己是使用了过多的灵力才导致的身体亏空,但是看他强硬的态度,只好顺从的点了头,大不了半夜的时候她再夜探乱葬岗。
回了宫,楼兰王就让人准备了艾叶,让她泡了澡,梦里,花蕊还恍惚间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嚷着让阿妈再次醒过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她心里钝痛。
等她醒过来,楼兰王正守在她的床边,担忧的望着她。
“你可终于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就怕你出什么事儿。”楼兰王拉住她的手,卸下了一身的紧张和不安。
花蕊歉意的对他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过你给他们喝的那些水真的很有效,那几个病重了好几天的人病情有所好转,身上的脓也渐渐消了下去,你给他们喝的应该是神水吧。”楼兰王猜想,她此时的虚弱应该是与耗费神力有关。
从蒲昌海出现海市蜃楼之后,楼兰王就真的相信花蕊是神女了,他也害怕私自使用神力会发生什么反噬,所以不敢大意,一分一秒都在守着她。
此时,花蕊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的苍白无力,还很有力气的吃下了两碗白粥,这让楼兰王放心了不少。
楼兰王这才有时间处理政务,花蕊趁他不在,又偷偷潜入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