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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开了门,是陆言。
陆言进门后往床上看了看,问道:“温大夫还是没有醒吗?”
南书摇头。
陆言关心道:“晚上我来守夜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见南书有些犹豫,他又说道:“你一个女子也多有不便,明日也还需去照看病患,需好好休息,若是温大夫有什么异样,我第一时间去叫你。”
“那便麻烦你了。”
陆言笑了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见他肆意洒脱的样子,南书也扬唇一笑,点了点头。
南书转身离开的时候,陆言的眼里有不舍,有遗憾,是的,他还没有完全放下,也不知何时会放下,只敢将这一片情思寄于皎皎明月。
同样的一轮明月下,南书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想起了那晚同样皎洁的月光下,那个男人为她采来的满院的桃花。
快要到房间的她突然转身,叫来了阿三,问道:“将军可有说何时回来?”
阿三回道:“没说,夫人可要我传信给将军?”
南书想了想,摇摇头,“不用。”
见无事后阿三便退下了,南书回到房里,无心睡眠,于是便点上烛火,坐到了案台边,继续研究药方。
温柏仁直到次日下午才醒了过来,众人一番关心问候后都各自去忙了。南书留了下来,照看他喝药。
南书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坐在床边,像个机器般只管喂药,温柏仁也像个做错的事的孩子般,乖乖喝药,时不时嬉皮笑脸的看向南书。
一碗药喂完,温柏仁小心道:“阿南生气了?”
南书没好气道:“哪里敢生温大夫的气。”
“看来是真生气了,舅父都不叫了。”温柏仁见南书还是不理他,讨好道:“好阿南,舅父知道错了,我也是这几日才出现的症状,我自己就是个大夫,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已经够忙操劳的了,我也不想再给你增添烦恼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弄明白了这些疹子是怎么回事在研究药方了吗”
南书越听温柏仁的话越觉得委屈,于是打断他的说,哭喊道:“万一呢?万一我研究不出药方怎么办?舅父便要像阿娘一般抛下我吗?”
见南书哭了,温柏仁心疼极了,忙道:“是舅父不好,舅父错了,舅父该和阿南说清楚的。”
南书扑进温柏仁怀里,“舅父有什么都该和我说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昨天那样我都怕死了。”
温柏仁轻拍着南书的肩膀,安慰道:“好好,阿南别怕,舅父之后都跟阿南说。”
南书哭了一会后才离开了温柏仁的怀抱,温柏仁递上衣角,南书也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就眼泪鼻涕一通擦。
见南书心情好些后,温柏仁拉过南书的手,语重心长道:“阿南,舅父相信你一定会研究出药方,只是舅父也了解这病的凶险,有些话,舅父确实要早些与你说。”
南书点头,温柏仁继续道:“舅父与你说过你阿娘和你余伯父的医术天份远在我之上,当初你外祖父是有意将温氏针法传给你余伯父的,只可惜你余伯父英年早逝。后来你外祖父便想着把温氏针法传于你阿娘,以你阿娘的天份,她必定能成为与你外祖父一般用针如神的医者,也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但是你阿娘为了让我能安身立命,拒绝了你外祖父,还为此与你外祖父大吵一架,怪他不疼自己的亲儿子,劝他应该把温氏针法传给我。可其实我不怪你外祖父,我理解他,温氏针法是温家几代人的心血,我没有这个天份,它在我手里是糟蹋了。可是,阿南,你有这个天份,且比你阿娘,比你余伯父都要有天份,舅父知道你从小在温家为了我和你外祖父,为了温家的安宁隐忍,回了晟京,为了你阿娘,为了阿霖小小年纪便扛起了整个家,已经担了太多原本不应该你担的责任。承担责任就意味着你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随意放弃,也必须承受许多艰难。舅父也希望你能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是阿南,万一舅父这次真的过不去这个坎,温氏针法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温柏仁期待又恳求地看着南书,南书看着他眼角越来越明显的皱纹,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思索片刻后,跪在他床前,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庄重道:“我宋南书今日在此立誓,以人为本,以德行医,让温氏针法得以物尽其用,流芳百世。”
温柏仁热泪盈眶,连声说好,把南书扶起让她坐下。
南书故意调笑道:“舅父这会儿可放心了?”
温柏仁连连点头,“放心了放心了。”
“其实我刚来这边,你把温氏针法给我时,我便猜到你的心思了。”见温柏仁得逞的笑了,南书嗔怪道:“舅父瞅准了我是喜欢研习针法的,早早的把温氏针法给了我,说是为了让我更快的找到救治疫病的方法好早点回晟京,实际就是想让我知道温氏针法的奥妙之处,让我对其着迷,你便顺水推舟了。”
“再有天份的人,若是没有这份心思,便不会勤加练习,施针就不会像你这般熟练精准。”
见温柏仁得意的笑,南书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但想到如今还没有研究出解决病症的药方,心里还是担心害怕,握住温柏仁的手,恳求道:“舅父,我答应你会好好研习温氏针法,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撑住,帮我一起把药方研究出来。”
温柏仁笑着轻拍了拍南书的头,柔声道:“好,舅父答应你。”
所谓病来如山倒,接下来的日子,温柏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南书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着急。偏偏这个时候,药材已经见底了,许多病患都已经续不上药,让阿三去送给林宴安询问药材的信也像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没有药物的控制,发病的病患也越来越多,有时南书一天都在不断的施针,常常一天下来,疲惫不堪,手都在抖。
在人前南书都在鼓励安抚着大家,可每当夜深人静,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里头是至亲舅父,外头是上百条人命,药材无望,有时她刚坐下来便有人大喊救命,于是她又强撑着身子去施针,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研究药方。
随着病患的死亡人数不断增加,病患们也越来越焦躁不安。在每天担惊受怕的心情和病痛的折磨下终于爆发,一人哭喊,百人呼应,一时间病患都涌到了医棚门口。
南书等人拦在了医棚门口,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是他们的声音被人群淹没,根本就听不到在说什么。
萧简简见到这些人这般泼皮无赖,气极了,进屋拿了个铁啰,站在人群面前,用力一捶,啰声震耳欲聋,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萧简简没好气道:“吵什么吵?有那个力气躺着养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