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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着给自己心理暗示的南书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丫头,还是林晏安提醒她,她才放下手里的粥,招呼着丫头进来。
丫头怯怯地走到南书面前,坐着的南书刚好和她一般高,她看到南书温柔对她笑着,眼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这一哭,把南书弄得措手不及,急忙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又边安慰着她。
这一擦倒是把丫头的脸擦得有些干净了,南书不禁有些惊叹,仔细端详着丫头,她有着一张鹅蛋脸,眉如远山,眸如秋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似花含露。
南书不禁低喃道:“我们丫头真好看。”
丫头这才停止了哭泣,胡乱的擦掉眼泪,顺带又把自己的脸弄脏了。南书见她这一通操作哭笑不得,对林晏安说道:“这便是我说的那个丫头,”又对丫头说道:“昨日你见过他,应该也认识了吧。”
丫头点头,南书让林晏安把桑葚拿过来,递给丫头后,说道:“这个是桑葚,不知你有没有吃过,如今还有一点酸,你要是不爱吃酸的,等再过些时日,我再上山给你采些来,那时会更甜一些。”
丫头拿起一颗桑葚放进嘴里,却没有南书想象中被酸到的表情,看她的样子好像还很喜欢似的,南书笑道:“原来你喜欢吃酸的呀。”
林晏安在一旁提醒南书再喝点粥,可还没有等南书端去那碗粥,便听到门外有人焦急地大喊,有人发病了,让南书赶紧去一趟。
于是南书急忙就赶了出去,林晏安和丫头也跟了出去。
这次发病的跟南书同父异母的玉儿,南书赶到的时候,她哭着喊痛喊痒,双手挣扎着要去挠,杨氏紧紧抱着,控制着她。
南书心头一紧似有不好的预感,急忙走到玉儿身边,玉儿见到南书,慢慢的停止了叫喊,身体虽然还难受着,却对南书扯出了一个笑容。
南书走近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子滚烫,身体也开始出现了溃烂,着急地给她把脉,惊异道:“怎么还染上了风寒?”
杨氏哭道:“昨日你没有来看她,她等了你一天,夜里不肯睡觉,坐在门槛上等,我看她衣服都被打湿了,好说歹说哄着她,她才肯进来,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早上起来就发现她身上滚烫还不停抽搐,我便赶紧让人去叫你。”
南书看着此刻还努力对着她笑的玉儿,惊讶于她对自己的感情,随后轻声安慰道:“玉儿乖,不要去挠,忍一忍,一会就好。”
玉儿乖巧的点头,虚弱道:“宋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南书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表哥表姐,隔壁的阿秀和她的姐姐,他们像我这般后,玉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大家都说这便是死了。”
她说这话时很平静,六岁的她所理解的死亡好像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南书觉得此刻心像被针扎一般,喉咙发紧,眼眶发酸,努力地笑了笑,“玉儿会没事的。”
南书握紧手的针包,不忍地看着玉儿,内心挣扎一番后,渐渐松开,柔声对玉儿道:“一会我给玉儿开一副药,玉儿便会好些了,若是玉儿乖乖喝药,我便给玉儿一个好东西,可好?”
玉儿乖巧的点点头,一旁的杨氏不解为何南书不给玉儿施针,以往发病的病患南书都是给他施针,便能缓解一些。她正想问南书原因时,南书飞快的给她使了个眼色,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安抚好玉儿后,南书等人出了屋子,等杨氏出来后,南书道:“玉儿太小了,还染了风寒,如今发了病,若是施针,她可能当场就挺不过来了,可不施针”
南书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杨氏双腿发软,显些站不住,她揪住心口,问道:“玉儿还能活多久?”
此时面对一个即将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南书心里生出不忍,轻声道:“如果今晚能退了热的话,就能再熬上一段时日。”
南书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但立即又停下了脚步,犹豫过后,对杨氏解释道:“昨日我不知道玉儿会等我。”
杨氏微微一笑,似是在安慰南书一般,“不怪你,你为玉儿做得已经够多了,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平时好吃好玩的也想着给她一份,每日都会来看她,哄她吃药,帮我照看她,你阿娘把你教得很好,以前是我对不住她。”
南书其实也早感觉到杨氏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即便是宋景明未曾跟她提过她,她是在晟京待过的,多少都会听说,所以她只要进了这里一问名字便知道她是宋南书。
南书想着说开了也好,于是道:“我只有一个弟弟,你们的过错也与玉儿无关。”
南书说完便立即转身离去,林宴安和丫头也跟了上去,杨氏对着南书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是道歉也是感谢。
南书径直回到了房间,翻出背篓里的另一包桑葚,拿到手里发呆。
“想送的话就送吧,玉儿会很高兴的。”
南书回过神,见是林宴安在门外,被看穿心事的她,有些心虚,忿忿地瞪了林宴安一眼,坐到桌边的凳子,打开包着的桑葚,低头装做是自己要挑着吃的样子,“谁说是要送给玉儿的了?”
林宴安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她心里其实都有答案,只是她需要时间去让自己接受这个答案。
见她好似心情好些后,林宴安为难道:“阿南,戚风寨私造的兵器还未寻到,我得先去处理此事,阿三会留下,若是外出一定带上他,有急事需找我,也可让他传递消息。”
这就又要走了?
南书顿时感觉心情沉了下来,头也没抬,“好。”
像是不放心,林宴安又叮嘱道:“太子那边我会联系尽快送药过来,山上太危险,你还是别上山采药了。”
南书像是赌气般,抬起头阴阳怪气道:“将军放心去忙你的就好了,我自小上山采药采惯了,这里的病患都急着用药,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吧。”
林宴安感觉南书好像是生气了,怕自己会说错话,让她更生气,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南书本就觉得自己这样生闷气很奇怪,又见他有话不说,心里不由得更生气了,冷冷地丢下一句先去忙了,便离开了。
林宴安站起身想追出去,可又不知道追出去了该说什么,只好默默收回脚步,面对门外飘落的毛毛细雨,暗自神伤。
南书出去待了一会,心情慢慢缓过来后,想到林宴安方才憋屈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了,于是折返想和他说清楚。可回到了房间后,发现人早已不在了,只有桌上她拆开的桑葚重新被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