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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忙站了起来,走到座位外,朝向皇后跪下行大礼,“臣妇见过皇后,愿皇后福泽绵长,起居无恙。”
皇后虚手一抬,笑着说,“快起来。”南书起身后,又道:“过来吾身边。”
南书欠了欠身,移步向前,她步履轻盈,却又端持平稳,浅浅地笑着,姿态如空谷幽兰般高贵清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再看一眼。不仅是在座的高门贵女,就连皇后看到都心生赞叹。
南书行至皇后案前时,皇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说:“来这里。”这下那些原本赞叹的目光都变成了嫉恨了,萧简简更是气得眼睛都要冒火。
南书移步到皇后身边,跪坐下来,皇后端详她一会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叫宋南书?”
南书点头,“回皇后娘娘,是的。”
“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谢皇后娘娘夸奖。”
南书这时才抬眼看向皇后,她长相温婉,眼角的细纹倒不显年纪,反倒添了岁月韵味而衬得她愈发柔美起来,她看着南书,慈爱地笑着,就像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晏安及冠之后,陛下与吾就一直想为他谋一门好亲事,可他不是说国家大事为重,就是干脆躲在军营,吾都担心他是要准备孤老一生了。那日,他来求陛下赐婚,把陛下和吾高兴坏了,他虽战功赫赫,但从未主动求过任何赏赐,你是他唯一所求。”
南书心里一阵暖流淌过,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将军,一直都待臣妇很好。”
“林家变故后,晏安在外流浪了一年多,陛下与晏安父亲是至交,不忍他流落在外,力排众议去寻他,把他带回了宫。吾再见到他时,六岁的孩子衣衫褴褛,身上都是伤,瘦得只剩骨头,看着叫人心疼,太医都说怕是救不活了。可他硬是一口气撑着,活了过来。他十岁的那年,萧大将军见他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便和陛下请求带他进军营,此后他就鲜少回晟京了,吾也是一年难得见他一次。”皇后长叹一口气,神情变得哀伤悠远,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南书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母亲,有时母亲跟她说着话,提到父亲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神情,有时她什么也没有说,坐在那里也是这样的神情。南书心头一软,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妇进宫前,将军跟臣妇说,皇后娘娘最是温和良善之人,让臣妇不要紧张,臣妇想定是将军在宫里得了您很多的照顾,他才会有此感受,将军心里很是感激皇后娘娘的。”
南书的一番话让皇后不禁湿了眼眶,她拉住南书的手,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轻拂掉眼角的还未落下的泪,稳了稳气息,向另一旁的宫人伸手,那宫人便给了皇后一块腰牌,皇后转身递给南书,“你把这个收好,拿着它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南书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怔住,其他人除了姜悦惊喜激动外,眼里都是羡慕嫉妒,还有便是忿忿不平却不敢发作的萧简简,这可是她都没有的。
南书有些犹豫,“皇后娘娘,臣妇”
皇后直接把腰牌塞到了南书手里,“吾一直把晏安当自己的孩子,你便是吾的儿媳了,闲暇时多进宫来,陪吾说说话。”
南书拿好腰牌,微笑着说,“是,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爱怜地拉起南书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嘱咐道:“阿南,晏安他是个好将军,可做了好将军,必定不能是兼顾家庭的好丈夫,但晏安他,太苦了,你多体谅体谅,多照顾照顾他。”
南书看着她,不禁心生怜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南书曾经觉得像皇后这样的人,就算有束缚也不过是一些皇后这个头衔的责任规矩的约束,她依然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女人。可今日见了皇后,她觉得被束缚了的是她的心,她是温和的,但她的温和是带着哀怨和妥协的。
晚宴时分,皇后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南书和萧简简,到殿门口时发现林晏安在等着。皇后上前关切一番后便拉着还想跟林晏安继续说话的萧简简进了殿内。
南书刚想和姜悦进去殿内旁间时,林晏安拦住她,眼中难掩喜色,“陛下方才派人传话,说让你跟我一起再殿中就好。”
南书看向自己身后的姜悦,有些为难,姜悦走到旁边,道:“阿南,你去吧,往年我一个人也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等会晚宴结束,我们一起出宫。”南书说。
姜悦笑着点了点头,便去了旁间角落位置坐下。
南书跟着林晏安到了殿中,突然眼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清瘦挺拔的身姿,翩翩浊世,与人谈笑间风姿特秀,爽朗清举,唯一不同的是身上这身官服。
虽只看得到侧脸,但那不是梁言,又是谁!
南书僵在了原地,她想过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到他,也设想过万一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彼此会是什么样子,开口第一句要说什么。可唯独没有想过,三年后在再次相见,会是在皇宫,她已为人妇,他已入仕为官。
林宴安看到南书的异常,担心地看着她,询问着是不是身体不适。
此时梁言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看,他转头,看到是南书的那一瞬间,瞳孔放大,呼吸骤停。半晌后,他跟正在聊天的人结束对话,缓缓朝南书走去,一步一步脚下都似有千斤重。
林宴安看到他走来,以为他是来和他打招呼的,便双手作揖,笑道:“陆大人。”
陆大人?他不是梁言?南书感到疑惑。
这一声‘陆大人’让陆言紧张地看向南书,随后才回林宴安,作揖道:“林将军。”
南书看向林宴安,笑问道:“夫君,这位大人是”
林宴安被南书的一声夫君怔住,随后笑道:“这位是陆言陆大人,今年新科状元,如今任职监御史,他的父亲便是前任太傅,如今已告老还乡了。”
南书心里像是一下被寒冰冻住,但她看着陆言,却笑得如同冬日暖阳般,却让陆言从心里冷到了四肢。南书朝他欠了欠身,“原来是,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