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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了,周围的环境和满屋的药材香,让他逐渐认清这是在自己府里的百草园,身上是暖烘烘的被子,很是柔软舒服,闻了闻好似还有南书的身上的味道,抬头看了下,确实是南书房间的被子,不觉一喜,又多闻了几下。
好一会,林晏安才缓慢的挪起来,每动一下扯到伤口传来的疼痛都让他心头一紧,但他想出去看看南书。
好不容易坐了起来,站起身来那一瞬间,双腿使不上力,上半身失去重心就要往前倒。正当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刚才给你的腿施了针,这会你还使不上力,别着急起来。” 南书稳稳地抱住林宴安,只担心他摔倒,没有发觉得此时两人的姿势过于亲昵,就连乐喜看得都害羞了,放下了药后急忙跑了出去。
林宴安发现是南书接住他后,本想赶紧起来,但听出南书的关切后,她身上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便不想要起来了,此刻他无比贪恋着她的怀抱。最终还是怕她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没一会还是任由南书扶着自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怀抱。
南书扶着林宴安,让他靠坐在榻上,便开始给他把脉,“身体倒是没有大碍了,这些外伤只能是好好养着,但是你的腿”南书抬起头,发现林宴安一直在盯着她看,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林宴安这才回过神,连忙说没有,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先把药喝了吧,乐”南书转头一看,人影都没有,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端过药,坐在榻边一边搅动着药一边轻轻地吹着。
林宴安看着她,怜惜道:“吓到你了吧?”
南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后,微微一笑,“还好,只是之前没有处理这些伤的经验,有些手忙脚乱的。”
林宴安感到愧疚,“我不知师父会把我送回来,军中也是有军医的”
“萧大将军说军医也受伤了。”南书迟疑了一会,端着药的手放了下来,“你的腿,有旧疾,该跟我说的。”
林宴安笑了笑,“陈年旧疾,过了这冬天就好了。”
南书有些气恼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陈年旧疾最是伤身,应当好好医治,我如今只能施简单的针法,让你的腿血脉通顺,再用药调理,过后我写信问下舅父温氏针法里有没有是可以医你的腿的。过几日便是除夕了,这几日就留在家里,先把腿养一养,好吗?”
‘留在家里’好温暖的四个字,林宴安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冬日的暖阳包裹着,从心暖到身,对着南书,笑着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南书也松了一口气,就怕他还要去军营,那身上的伤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了。感觉手中药不烫了,自然而然就舀起一勺,递到了林宴安嘴边。
林宴安被她喂药的举动怔住,心中窃喜又不敢有动作,怕这是一场梦,于是直勾勾地盯着南书。
看到林宴安的反应,南书才发觉气氛不对,递出去的勺子继续喂也不是,退回也不是,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林宴安看到她的样子,宠溺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碗和勺子,“我自己来。”
南书长舒一口气,看着他喝完后,接过空碗,找了个借口就急忙出了房间。
过后林宴安果然听话地待在了府里,每天任由南书安排他的日常活动,吃药便吃药,泡脚便泡脚,施针便施针。有时候南书会带他到院子里赏雪,但一定会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有时候她在一旁打理府上事宜,他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有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不过就几天的时间,南书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一回头,就看到他坐在一旁,温柔地笑着,看着她,这个时候她会觉得很安心,安心到她都忘了他是一个将军,随时要准备上战场,随时要准备为国赴死。
直到除夕这天,军营的急报传来府上,他又急匆匆地离去,南书看着一桌的好酒好菜才,属于他的位置却空无一人,这才惊觉这几日太放任自己的心了。看着他离去后府里关上的大门,想着若是不想日后痛苦,心里的那扇门还是不能打开的好。
再见到林宴安已经是上元节了,这天早上南书刚带着宋霖去玄妙观拜祭先母,回来后看阳光甚好,便在百草园里让人支了个摇椅,抱了床毛毯,看起了医书,看着看着便犯了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毛毯滑落在地都不知道。
林宴安此时进来院内,捡起毛毯,看着睡着的南书,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一般安静地栖息在眼睑,坚挺的鼻子下,是樱桃般红润的嘴唇,让人心生怜爱。
林宴安把毛毯轻轻地给南书盖上,南书察觉到动作,缓缓地睁开眼睛,当看到是林宴安的时候,他逆着光,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恍惚在梦中,好不真实。
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宋南书啊,说好的不要打开门,如今倒是出息了,还梦起人家来。于是转过头,索性又闭起了眼睛。
林宴安见她没有打算搭理自己,小心地喊了声:“阿南。”
南书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梦,猛得睁开眼睛,尴尬地站了起来,连书本掉在了地上都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理了理衣衫头发后,转身对他欠了欠身,“不知是将军回来了,请将军见谅。”
南书语气中的疏离让林宴安感到难过又自责,“阿南,除夕那天事出紧急,我不得不去一趟。”
“将军是大兴的将军,肩上担着的是大兴子民的安危,当然凡事先以军事为重,所以不必跟我解释的。”
她笑得就好像今日的阳光,但林宴安只觉得她说的话字字冰冷,但也知这也是他自找的,无力反驳,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他。
“将军既回来了,我去让厨房多备几道菜。”
南书说完便要走,被林宴安拦住,“不必准备,陛下传了口谕,今日上元节,让我们进宫赴宴。”
“所以,将军是为了这事才回来的?”南书问。
林宴安点头。
南书觉得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恭敬道:“进宫可要准备什么?”
林宴安摇头:“陛下和皇后都是温和之人,很好相处。”
南书点头,“不知今日要进宫面圣,并未好生装扮,等下让乐喜再帮我重新梳洗一番,只是我尚在孝期,如今虽不用着孝服,也不敢穿得过于艳丽,陛下和皇后应该不会怪罪吧。”林宴安摇头,“那便好,将军且自行歇息,我先去梳洗了。”
南书朝林宴安欠了欠身子便走了,林宴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捡起她刚刚掉落的医书,轻轻拂去上面沾到的雪花,哀伤如这开始融化的雪水一般,钻心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