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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内院里,南书和姜悦正在收着晒好的药材。
“什么?是你说让他娶你的?”听到南书被赐婚的消息的姜悦一大早便来找南书,只是没有想到还有更让她震惊的消息。
“别激动,”南书拿过她手中的布袋,生怕等下被姜悦掉到地上,“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嫁给他,总好过嫁给那个年过半百的梁老板吧。”
“可,可你不是不想嫁人吗?”姜悦不解地追问着,“如今你爹已经离开晟京了,阿霖也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
南书把收好的药材交给乐喜拿去放好,拉着姜悦在旁边石台上坐下,“且不说如今陛下赐婚了,就算是没有赐婚,我也是得嫁他。因为没有梁老板,还有张老板,李老板,只要我爹想,他的一句话我就只能嫁,与其等着我爹不知道哪天就把我嫁个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索性我自己嫁了,断了他的念想。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逃,可阿霖怎么办呢?放他自己一人与我爹那样的人在一起吗?还是让他跟我一起过逃亡的日子?况且我爹有句话说对了,他是我们的亲爹啊,他只要跟官府说一声,他的儿女丢了,别说是官府,就是旁人见他是丢了儿女的可怜父亲都会帮着他,我和阿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世人眼里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
要说感同身受,除了姜悦也不会有别人了,她也是一直忐忑地等着被安排的那一个,清楚这里面有多少心酸与无奈,除了心疼,再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南书看着院里的一棵已经黄了一大半叶子的树,眼神平静如水,却让人觉得悲伤,她缓缓说道:“悦儿,我以前以为我是可以拒绝掉我爹对我的认何安排的,我敢与他对抗,可是他之前的妥协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阿娘的阻止。我也以为我有本事养活我自己,养活阿霖,总不至于日子过不下去,可有人想让你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有的是办法,我差点就保不住阿霖。所以有些时候,有些坚守,在如何能更好的活着面前就毫无意义了。”
“阿南,你心悦他吗?”
南书想起昨晚他像孩子般干净清澈的眼神,轻叹一声,微微一笑,“他很好,好得甚至有些不真实,但他不是能心悦之人。他是朝中重臣,是沙场将军,他的肩上有重担,心里有责任,不是能长相守之人。我说我阿娘痴情,可我知道我也跟她一样,只是我比我阿娘心狠,等不到的我便不要,知道没有结果的我便不开始。”
听了南书的话,姜悦陷入了沈思,南书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被南书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认真地对南书说:“阿南,不管日子怎么样,我们都要好好地。”
南书点点头,亲昵地靠在姜悦的肩膀上,两人看着随秋风飘落的树叶,各有所思。
九月初一这天,南书房间内,姜悦和乐喜在帮她梳头挽髻,南书坐在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一身白衫的自己,南书想着这样也好,她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穿红嫁衣了,也算是全了她原本不想嫁人的心思。
文姨进来说,时辰到了,姜悦连忙拿来扇子,让南书拿好,挡住脸,随后和乐喜搀扶着她出去。
到宋家前院时,林宴安正在院中站着等她,姜悦和乐喜带着她走到林宴安跟前。扇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然她就能看到他现在有多紧张。
林宴安心跳得飞快,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南书走近,淡淡的桂花香传来,他才稍稍平复些,偷偷长舒一口气,说:“我原本是想着把这个宅子从你父亲手上买回来,你若是喜欢,在这边住也可以。但不知为何他不肯卖,我担心逼得太紧,所以就”
“没事,住哪里都可以。”宋景明爱钱也好面子,南书驳了他的面子,他自然是要给南书教训的,所以这宅子他情愿荒废也不会给南书的,也是知道他的心思南书才没有想着去买回来,只是没有想到林宴安会去找宋景明买宅子。
喜娘喊着新妇出门后,林宴安站到了南书身边,南书瞥眼看到林宴安穿着的也是白色衣衫,他一贯是着玄色,南书没有看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衫,便趁他不注意,偷偷地侧头看他。
他穿着一袭雪白长衫,只对襟交领处绣着祥云暗纹,精白色腰带很好的划分了他的身材比列,让身材看着更为出挑。南书此时想到了两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准备要出宋家大门时,林宴安停下脚步,向南书伸出了手,南书愣了下,垂眼盯着他的手,想了想自己既然决定了嫁他,也实在没有必要别扭,便伸手放到他手里。
林宴安面上难掩喜色,又如得了稀世珍宝般小心珍惜,不敢看她,牵她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只轻轻握住。
他的手大概是因为常年握兵器的缘故,有厚厚的茧子,手感粗糙,但很温暖。
出门后,南书才发现虽没有寻常亲迎那般声势浩大,但他带来人迎亲的人并不少,而且他还备了两辆马车。牵着自己上了前头那辆,又让人领着宋霖上了后面那辆,随后自己则是在马车前面骑着马。
马车前行时,南书听到街道两边的人在说着恭喜,她这才有些今天是她嫁人的真实感。不知道是因为思念母亲,还是因为逃不掉的命运,她突然有些想哭,但又觉得事已至此再这样想也好没意思,于是长舒一口气,拿着扇子扇眼睛,让眼角的眼泪蒸发掉。
到林府时,南书下了马车,林宴安牵着她踏进林府大门时,不禁心生感慨。多少次南书路过林府大门,虽知是与自己有婚约的人家,但南书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进入这道大门。可见,人有时候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
林府前院就比宋家大了一半,便是安州温家也比不上,南书眼角余光打量周围一些花草摆设好像是新添不久的,因着是热孝内完婚,府里一点红都没有挂。
大堂内也没有南书想象中将军府应有的那般奢华,反倒有些简朴,稍微贵重些的摆设看着都像是刚添不久的。
堂内就站着两个人,从脚上的衣物分辨是一男一女。
“宴安,父皇和母后托我来送礼,让我给你带话,说祝你和林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男子开口道,听着声音语气像是个温和之人。
“多谢大皇子,日后定携新妇进宫拜谢陛下和皇后。”林宴安双手作揖说道。
大皇子?皇后?皇上?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虽早有心理准备,他身边关系不会那么简单,但想到日后要和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打交道,心里还是不由的发怵,他们可都是一句话就能定生死的人啊。
拜堂仪式结束后,南书便由喜娘领回了房里。一路上九曲八折的,南书心里想住的地方还是不要太大的好,太费腿,乐喜则是跟着认真地在记路。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南书累得刚想放下扇子,坐下好好休息会,“砰”得一声,房门被推开,南书第一反应是先拿扇子挡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