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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摇摇头,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感激。
宋景明看着堆在院子里这十几个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奇珍异玩,满满当当,眼睛都发直了。转头看到林宴安时,打量着他,想起刚刚圣旨上说的话,想着他应该就是林宴安,于是迎上前去,一脸怜惜地说:“世侄啊,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可还记得姨父?”
林宴安笑了笑,“我听闻宋姨母已经与你和离,这声姨父怕是不合适喊了。”
南书诧异他竟然知道这件事,自己应该没有跟他说过吧。
宋景明则是尴尬地陪着笑,招呼着林宴安进屋里坐。
林宴安与南书坐在堂下左侧,宋景明在堂上坐着,吩咐着人端茶送水。
“一别数年,如今再看到你,难免叫人神伤,你姨母与你阿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感情极好,当年你家出事,你姨母伤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们想着接你回来抚养,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再后来便听闻你去了边关,上了战场,如今见你年少有为,也甚是安慰,可惜啊”宋景明满脸难过惋惜,“你姨母没有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就去了。”
南书冷眼听着宋景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话,看他费心讨好林宴安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悲。
“姨母待我自然是好的,”林宴安转头看向南书,“未能见到姨母最后一面,心里也一直觉得遗憾。”
见林宴安不怎么接他的话,宋景明有些不悦,但仍然耐着性子,“听闻世侄常年征战在外,如今是因为和阿南的婚事”宋景明试探道。
“我与阿南的婚事是姨母与我阿娘定下的,只是当时还未来得及交换庚帖,我担心有的人忘了这件事,便请了陛下赐婚,也好让大家都知道阿南,”林宴安看向南书,满眼温柔,“是我的未婚妻子。”
“当然没有忘记了,阿南可一直都守着和你的婚约呢,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宋景明喜形于色,有个骠骑将军做女婿,酒楼老板又算得了什么。
“是吗,我怎么听说宋伯父是想将阿南另嫁他人?”林宴安盯着宋景明,眼神犀利,让宋景明顿感心虚,脊后发凉。
南书先是诧异,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后又一想,他到底是个将军,想打听事情也是易如反掌的吧。
“误会,误会,是那梁老板想要求娶,我见他心诚,世侄你这边又我只是怕耽误了阿南,我等下就去跟梁老板说清楚,都是误会。”见林宴安没有再发难,宋景明又换上谄媚的笑,“我听刚刚圣旨说,世侄是准备与阿南尽快完婚,我也觉得如此甚好,若是过了阿南她阿娘的热孝,又得等三年才能完婚,只是不知这三书六礼,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三书都已备好,我与阿南早有婚约,纳采,问名,纳吉都已过,纳征已备,请期亲迎,”林宴安看着南书,温柔一笑,“都听阿南的。”
“好,好,世侄是个礼数周到的,我看这聘礼,”宋景明看了看院子里的箱子,眼睛发亮,“也备得周全。”
“聘礼除了这些还有铺面,田庄,都是记在阿南名下的,自然是要好的。”
“什么?”宋景明猛地站了起来,南书也被林宴安的话惊讶到了。
“怎么?宋伯父是觉得我做错了?”林宴安冷冽地看向宋景明。
宋景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悻悻坐下, “没,没有,只是着自古以来,聘礼都是给到女方父亲”
“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我若给了伯父,对着我这聘礼,伯父打算给阿南多少嫁妆呢?”宋景明顿时哑口无言,林宴安继续,“可我若是给了阿南,那便是送阿南的,我也无需她回礼。”
林宴安说完,笑着看向南书,南书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护着她,心里不胜感激。
宋景明脸色开始变得不好,以他现在和南书的关系,这些聘礼怎么也落不到他手上了,那还不如让南书嫁给梁老板,虽然没林宴安的聘礼多,但聘礼好待是在自己手上,可偏偏皇上又下了圣旨,就算是他要让南书嫁梁老板,人家也未必敢娶。
南书看出了宋景明的不悦,想着反正林晏安也是知道所有的事情了,这家丑也不用怕外扬了,起身说道:“父亲,聘礼,我可以给你。”
宋景明不解地看着南书,这么多聘礼,她不要?
“当然,我是条件的。”南书眸光微动,心中似有千斤重,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道:“离开晟京,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和阿霖面前。”
宋景明听完身体僵在原地,嘴巴张大,瞪大了眼睛看着南书,随后眼里升起熊熊大火,拿起手边的杯子砸到了南书脚下。
林宴安眼疾手快,护在了南书面前,宋景明到底顾忌着林宴安,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世侄虽是骠骑将军,可我到底也算是你的长辈,何况你还未娶阿南,我们宋家的家事怕是不好插手吧,她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教育自己的女儿,应该不碍着世侄什么事吧?”
林宴安无暇顾及宋景明,只担心地询问南书有没有伤到,打量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南书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拨开林宴安,看着宋景明,眼神冷漠如水,嘴角带着讥嘲的笑,是因为宋景明,更是因为自己刚刚说让他离开晟京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有一丝不忍。
“父亲这时候当我是你的女儿了?你狠心把刚出生的我丢到温家的时候呢?狠心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害阿娘郁郁而终的时候呢?狠心把我嫁给一个年纪大得都能当我祖父的人的时候呢?为了逼我嫁人狠心把囚禁阿霖的时候呢?父亲可有一丝想过我和阿霖是你的亲骨肉?可有一点点顾及父女之情?”
南书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字字血泪,再看到宋景明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时候,她麻木地笑了,擦掉眼泪,“父亲,你此时的愤怒不过是因我驳了你面子,可面子和外头那些箱子比,父亲总要取舍的,做人嘛,不能太贪心,用我和阿霖换你一生荣华富贵,父亲,你不亏。”
宋景明心里的火气,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但南书的话确实也是戳中了他的要害,想了想后他走到堂下,林宴安防范着他,南书则是一脸高傲无视于他。
与南书擦肩而过时,宋景明停下脚步,嘲讽道:“你可真是个好女儿啊。”说完便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南书僵在原地,嘴角抽搐着,掐着自己极力不让自己哭,眼泪似乎是在往心里流,是酸的,苦的。
她抬眼看到林宴安担心地看着她,露出一抹笑,“今日,让将军见笑了。”南书欠了欠身,“未经将军同意,便擅自动用了将军的聘礼,事出缓急,还请将军见谅。”
如果不是睫毛上还挂着泪痕,几乎看不出来她刚和自己的父亲决裂,对于她的隐忍和坚强,林宴安心疼到了极点,对她温柔地说:“本就是给你的,你想怎么用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