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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戳张文一指头，“你看看你妈！就她那意思！孙子孙女，完全没配，肯定一天上，一地下！”
张文合计半天，好歹应了下来。
王燕想着，只要二老稍微松松口风，她立马就退一步，只要个首付就行。贷款自己还。
可没想到，买房的大业尚未成功，娘家这边又传来噩耗。
他爸昨天在喝酒的时候，突发脑溢血，直接住院，情况不容乐观。
王燕是家里老二，还有个姐姐和妹妹，出了这么大事，王燕妈秀琴一视同仁，三姐妹分别通知到。
和王燕通话时，秀琴语气中满是抱怨，指责她这么多年也没好好尽孝，要是老头真有个好歹，去了那边也得埋怨你。
母亲的指责，王燕哑口无言，这些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比起姐姐妹妹，她确实太不孝了。
挂断电话后，王燕果断和学校请假，快马加鞭往过赶，原本他想叫上张文一起，可一想到父母都特别不喜欢他，还是算了。
到医院，老妈守在老头床前，泪流不止，姐夫不在，大姐跟身前伺候着。小妹俩人不见踪影。
王燕到了一会儿后，小妹才来。妹夫是火车司机，最近全天有班，抽不开身过来。
几人互相对视后，王燕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指责，谁也没跟她说话。
原本姐三的感情非常好，当年有时候一唠恨不得唠一宿，可现在似乎半句都嫌多。
老头子突然倒下，大家这些年对王燕的怨气，似乎到了顶峰，谁都想说她两句，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么僵着的时候，护士进门，督促缴费。
大姐听后急忙起身，可理亏的王燕，这时候哪能还不表现，急忙抢在前面对护士，“来了。”
这笔医药费挺多，但王燕还是觉得少了，这个时候，她特别想为老头多做点什么。
缴费的时候，前台还好意的提醒她，里面情况分几种，有些能报销，有些不能。
可王燕完全听不进去，这点钱，在这个时候，又算什么呢？
往回走的时候，她特意放慢了脚步，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家里人。
三姐妹里，王燕学历是最高的，也是家里最寄予厚望的。但实际上呢，也是二老最没借上光的。
这些年除了打点钱，基本什么都没干。
王燕之所以这些年不回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觉得丢人。
她当年考上名校后，又结识了富二代男友，分光一时无两，她和她妈没少对外炫耀。
可后来呢，被人踢了，又找了个哪哪都很一般的张文，这让面子大过天的王燕根本抬不起头。
为了不让别人笑话，王燕压榨所有时间去工作，选择在家里销声匿迹。
她一直想着，等条件可以了，买套房将二老接来，晚年好好照顾，可天，终不遂人愿啊。
回去后，凑空，王燕悄悄和他妈说：“医药费全都由我来付，这些年我也没出什么力，这次让我好好表现下吧。”
秀琴没说什么，只是一声长叹。
次日找了个包房，一家开了个家庭会议，除了妹夫外，其余人员全部到齐。
病情基本稳了下来，但医生明确尽快下一步，如果保守治疗，能拖多久不好说，也许三年五载，也可能就是明天。风险治疗，就是开颅，有风险，能不能好好走下来谁也说不好，之后康复也是老大难。
包间里气氛有些凝重，一时间思虑万千，谁都没有开口。随着这几天的看护，王燕明显感觉，家里人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丝缓和。
她想好了这病必须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老头在，这个家还完整，一旦不在了，家也就散了。
见没人张嘴，王燕先说话，“妈，现在都听您的，怎么治，你定！”
秀琴原本就不是个扛事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老头打点家里大小事，顶梁柱突然倒了，她真是六神无主，现在让她定事，她又哪说得出口。
大姐见状直接替妈回应，“妈也不懂医，让妈做主，她定不了，我这几天听大夫那语气，好像特没底，咱要不要去市里大医院再看看。”
小妹沉吟半晌，也说：“对，最好去看看。”
王燕觉得大伙说得对，可去市里敲的话，自然是投奔她，按理说这点她责无旁贷。可去了以后务必得住自己家，想到婆婆和父母关系那么恶劣，王燕的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担心。
但即便再难，这时候也必须这么安排，自己都躲了这么多年了，老爸这时候再不上，可真就和畜生无异了。
王燕想好了，等回去先给婆婆低个头，不管咋的，都得求她这段时间安生点。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再找个专家，好好确诊一下，这事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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