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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革太明白这些人了,只要上头没人管,自己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更不会考虑惹了众怒会有什么后果。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双方的气焰都在高涨,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真要打起来的话,叔宰不一定会输。
可对方是吴军,当兵的赢了只会更加嚣张,如果输了,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曹革准备还是去卫所走一趟,他觉得这些吴军要面子,私下里求个情说说好话,不让对方难堪,事情就不至于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好吧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退让会让叔宰变得十分被动。
叔宰想的是,有陈宛丘的名片,等于就有了撑腰的,对方笃定不敢动手,至于太子嘛,大不了不留下来赶集,他护着太子茅大夫直接走人。
从邗城到姑苏城,按照他们现在步行的速度,四五天就能到,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几个挣不到的钱就留下来。
自从让他冒充陈宛丘的随身护卫,叔宰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能保护所有人的人,自动承担起为所有人安危负责的责任来。
太子革的临阵退缩让他很生气,沉声道:“我在淮水城的时候曾飞鸽传书给君子垄,算算时间,他派的人已经在路上迎接。如果让君子垄的人见到你在卫所,我就只能以死谢罪。”
要扯虎皮大家扯,看谁能坚持。
叔宰的话,终于起到了一点作用。
那两个在集市上诈唬惯了的兵油子,居然被唬住了,他们倒是不怕谁死谁谢罪的,可是他们怕死错人了,到头来上峰还是会把自己给推出去顶罪,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见了闪烁的退意,就假模假样的虚晃一枪:“你们给我在这等着,我回去叫人来,就不信你敢在这造反!”
说完,他们两个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急匆匆的走了。
叔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黑着脸,冷冷的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众人一哄而散。
看热闹归看热闹,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可是真正来赶集的人,谁也不希望碰上刀枪见血的事,不吉利,有晦气。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是哪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乡巴佬惹怒了兵爷,却没想到穿着粗衣麻鞋的人还是贵人家的护卫,连兵爷都不怕,好奇之余还有那么一点暗戳戳的希望兵爷败下阵去。
等到真的只剩下叔宰的时候,大家连看热闹的心都没了,赶紧装作没事人一样各自散去。
谭翁这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呀,呀,这是怎么了?都没伤着吧?”
叔宰哼了一声:“没事。”
人都安全,没啥事,可是被人盯上了,也就不可能留下来——留下来赶集本来就是太子革随兴所致而已。
他的眼尾余光已经瞄到齐恺在指挥杂役一起收拾东西了。
谭翁打圆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剩下的事我找人来打点。”
叔宰拒绝了:“不用了,我们这就走。”
谭翁略一愣怔,也就没再客套,他所谓的打点无非就是多花点钱,不过不管在哪里都是民斗不过官,挣的钱还不够打点兵爷的,这趟也就白来了。
“我去找仲夷,向他赔个不是。”谭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那小侄眼力见不够,也不会帮忙拦着,把事情都给耽误了,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们。卫所那边搞水利征召的事,兵爷都外出忙活去了,管集市的就剩他们两个巡查,我刚刚在会所没找着人,这才耽误了点功夫。”
叔宰本就没打算责怪谭翁:“这也不关你的事,这一路上多得你关照,待我回到姑苏城,一定向君子垄禀报谭翁的恩情。”
谭翁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区区饭食而已,算不得恩情。能与贵人同行,是我的荣幸。”
叔宰无心久留,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茅夷鸿,也没看到叔舟,就问道:“阿恺,茅君子去了哪里?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再耽误一点时间的话,就只能露宿野外。”
谭翁大着胆子插话说:“从邗城前往姑苏城的路上,水道纵横,如今为了挖邗沟的工事,前来邗城的流民众多,还不时有宵小趁人之危打家劫舍。依我看你们还是在驿站歇一宿再走。”
拿着贵人的名片,又住在官府家的驿站,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也可以跟着沾沾光。
齐恺道:“刚才还看到他们在季夏娘子旁边坐着说话。”
叔宰回头看,季夏坐的地方空着,编好的半个草鞋还扔在座位上,夏镰也不见了:“有谁看见茅君子了?季夏娘子又去了哪里?”
怪不得刚才剑拔弩张的时候不见茅夷鸿过来帮腔。
谭翁商队的一个年青人过来说,看见茅夷鸿带着季夏姐弟往集市的另一头去了。
曹革说:“那我去找一找吧。”
叔宰烦躁,又不好发作,脸色更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
谭翁连忙道:“我叫人去找他们。”
他带的人多,分头去找也不怕找散了。
叔宰点头道谢。
谭翁知道叔宰不会怪罪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张罗着让人去找茅夷鸿他们回来:“就说有要紧的事,人命关天。”
虽然夸张了点,却是最有效果的说法。
没过多久,有个后生跑了回来报信:“谭翁,他们在征召所那边看热闹,谭小山已经去喊他们了,这会儿应该往回走呢。”
隔了一会儿,又有个后生跑回来接着报信:“他们现在还回不来,征召所所那边有个人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季夏娘子在用针线给他缝伤口上药呢。”
话还没说完,旁边又围上来几个人:“什么事?什么事?谁受伤了?”
叔宰把眼睛一瞪:“走走走,再不走开,受伤的就是你们!”
曹革听说季夏会缝伤口,脸色一白,这是多大的伤口啊得用针线缝?
谭翁吓了一跳:“说清楚一点,谁受伤了?是打仗了还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