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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天不就来了么！
季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的心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感觉到无比的宽阔和自由。
曹革稍稍落后半步，与季夏并行，向她打听这附近的地形地貌：
“季夏娘子，你说的打铁作坊，他们是在山里挖的矿石吗？打的什么铁器呢？”
季夏从怀里抽出砍柴刀：“就是这些！有砍柴刀，有犁耙，有锄头，还有割麦子割稻子的镰刀。”
曹革好奇的问：“老翁说你们村子里的人从不进山是怎么回事？山里真的有鬼？”
季夏摇摇头：“我阿父说这世上是没有鬼神的，只是，听说在山里打铁作坊的那些人都不长命，村子里以前有猎户进山去，回来之后不过两三天就得病死了，后来就没人敢进山去。”
曹革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好比说他们在山里，明明看到溪水里有鱼，顺着溪水跑到村子里来，那条溪水流经黑水村，却一条鱼的影子也没见到。
难道他们在山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出自幻觉吗？
如果是幻觉的话，又怎么可能七个人看到的那么一致？
曹革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这无解的问题抛到了一边：“季夏娘子，钟吾城的夏家曾经是贵族？”
季夏沉默了片刻，还是答道：“钟吾城以前是钟吾国的时候，国君就叫做夏起，我太阿祖尊称国君一声君兄。”
算起来，季夏的太阿祖还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曹革对季夏的出身刮目相看：“季夏娘子学齐了六艺么？”
季夏抿嘴笑：“骑射没学过。”
没这条件，牛都少见，何况是马。
两国交界的地方大都荒凉，黑水村恰好在这荒凉之地，季夏的太阿祖苦心经营数十年才稍有起色，钟吾国又灭亡了，家业成了他人的，自己的后人还饱受折磨。
“我家里就只有我学了识字算术，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学骑射。”季夏比了个拉弓箭的姿势：“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军队，多威风啊！”
曹革看着季夏心情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季夏娘子除了学骑射，还有没有想要做的事？”
“有啊！”季夏饶有兴致的打开了话匣子：“我还想开塾学，请圣人来讲学。我阿父说，学到了圣人之道，晓知宇宙的奥妙，才可以真正的立足于这个世间。我想知道成为圣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下子，不仅是曹革，就连茅夷鸿也对季夏刮目相看。
有多少人的奋斗，都是为了追逐功名利禄高人一头，又有多少标榜自己读圣贤书的人是真正的想成为圣人呢？
“敢问君子，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季夏把问题抛了回来。
曹革被问住了：“这个么……”
其实他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
他在这个世间一直都是被动的过着每一天，被推着被追着，不得不奔跑。
“或许，也想知道圣人是什么样子。季夏娘子，你听过哪位圣人的盛名呢？”
除了鲁国的孔丘，还会有谁？
据他自己的记忆，还有个圣人是孟子，但是孟子比孔子要晚出生一百多年。
他很好奇这个时候的圣人还能有谁？
谁知，季夏说出了个陌生的人名：“我阿父说，商王时的相国傅悦就是个大圣人，有他在的地方，无论是贵族还是小人，无论是平民还是野人，全都开开心心的服从商王的治理，每个人都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凡是看到他的人，都没有相争之心。”
曹革听呆了，这个傅悦虽然不认识，但是他的成就，不就是天国王朝的终极目标吗？
“商王是哪里的王公贵族？”
季夏笑道：“君子又说笑了，商王武丁是上古时的帝王呀。我阿父说，如今能担得起圣人之名的，是王城的史官李耳。”
曹革的心突突跳：“李耳？就是老子吗？你也知道？”
季夏道：“当然知道呀，他的封地就在沛地，我阿父还见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