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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骂闲街我已经记不清我到底有多少天没好好休息过了,今天我破例睡了个嗨的。我关掉了手机,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晕乎乎的爬起床来,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刺的我眼睛生疼。我开了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简单洗漱了一下,我对着镜子长呼了一口气,点开手机软件订了一张三个小时后开往晋中的火车票。我不想浪费任何一点儿时间,摆在面前的事情多而杂乱,我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在六月初六之前完成所有的前期铺垫工作。来到客厅,我跟唐果儿和胡小蝶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也没明说我到底要去做什么。胡小蝶耸了耸肩膀,唐果儿什么也没问,赶紧让胡小蝶热了饭菜,摸索着端起碗来添了满满一碗饭,但一大半都扣在了餐桌上。我赶紧伸手想要接过碗来自己添饭,胡小蝶却朝我摇了摇头,赏了我一个万分鄙夷的眼神。我讪笑了一声,匆匆吃完饭,上了二楼拿出早就收拾好了的背包。德福依然是出手阔绰,这套家伙事儿就是我们去九凶之地用过的那种昂贵的户外装备。我记得郭永喆说过,这种装备俗称叫“鸟儿”,学名就不提了,玩过户外的人都会明白。背包的背带上系着一个熟悉的东西,鬼脸尸菌。原来那条陈旧的黑色皮绳已经被唐果儿换成了崭新的,是用几条坚韧的丝线编成了鲜红的一股。我心里一暖,她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这是费了多少工夫才编出来的。我看着掌心里的鬼脸尸菌,苦笑了一声。要是我真的能顺利的打通所有的关卡,如愿以偿的迎回任诗雨,和她重新回归以前的幸福生活,那自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圆满结局。可亏欠唐果儿的一切,我能给她的所有,也只有治好她的眼睛这点儿微不足道的补偿了。下了楼,这次我算是学乖了,没再不识好歹的把鬼脸尸菌强塞给唐果儿。我把鬼脸尸菌系在了手腕上,唐果儿愁云密布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我心里五味杂陈,好几次都想开口跟她说点儿什么,但我却……想不出到底说点儿什么合适。“那个,我走了啊,过几天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点儿特产,听说那里的牛肉很好吃。”
胡小蝶朝我翻了个大白眼,我脸上一红,赶紧背着包出了门。我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路上给陈泉羽打了个电话,问他郭永喆在不在工地上。“他在个……”陈泉羽一声就叫了起来,他硬生生的把那个字给吃了回去,但语气听起来还是火气冲天。“没在,这都两天了,人人不见影,电话电话也不接,谁知道是去哪儿风流快活了。我说陶总工,我说句话您可别不乐意听,这可不是我挑事儿。您说您这是招了个什么助工啊这是,简直就是一活祖宗贝勒爷!您说平时他磨个洋工偷摸的喝点儿酒也就算了,工地上大几百号人呢,也不差他这一个干活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越到了工期吃紧的当口,把我忙活的和三孙子似的,嘿,他倒好,玩了出隐身法,什么玩意儿啊他!”
我笑了笑,安抚了陈泉羽几句。“陈头,你消消火,郭助工是我派出去出差了。是这样,顶楼建筑要用到两种特殊的材料,可着全国也就两个地方能弄着,还偏偏是一个南方一个西边。这不我就和郭助工兵分两路,一人跑一个地方。这事儿赖我,昨天忘了跟你打个招呼了,你多担待啊。”
陈泉羽吭哧了几声,口气总算是缓了一点儿。“得,那您二位什么时候能回来?”
“哟,这还说不好,我也不知道那材料采购的顺不顺当。我尽快吧,你多费心盯着点儿工程进度,我尽量在下个月中旬之前赶回来,误不了顶楼的工期。”
“哎,那您辛苦,自己个儿在外边多保重身体。”
帮郭永喆请完了“假”,还没等我挂电话,陈泉羽暴躁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那谁!直目楞眼的戳哪儿干吗呢?当自己是地桩啊!还瞧我是吧?我脸上是有图纸还是有混凝土?干活去!行,个个都他妈是爷,就我活该当孙子。盖楼盖楼,盖他奶奶个攥儿,塌了才他妈舒服呢,谁也甭想好过了……”我笑着摇了摇头,挂掉了电话。很显然,陈泉羽这通闲街就是故意骂给我听的,他觉着我和郭永喆光吃白饭不干活,心里是早就堵满了怨气了。他肯定还找黄华裕告过状,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现在黄华裕压根儿就没心思来管这些闲事儿,他肯定在没白没黑的贼着袁春怡,满脑子就只剩了一件事儿了。偷来太一令,献给居士去,扳倒袁春怡,吃香喝辣滴。这趟火车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刚到晚上十点半,我就已经站在了晋中站的月台上。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起一年多之前,我坐着一趟绿皮破车叮叮咣咣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才到中州的场景,禁不住惊叹于高科技的魔力。我放慢了脚步,慢慢溜达出车站,没有急于去打听宝瓶山的位置。出了车站不远,我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几站地,悠闲自得的逛进了一条叫柳巷的街道。说是条“巷”,其实这里的街道还挺宽阔的,气派的建筑鳞次栉比,相当繁华。街上的行人很多,两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饭馆酒店,各种各样的美食香气扑鼻。我溜达到一个面馆门口,老板热情的探出头来跟我打招呼。只是他的口音很重,我也没听懂几个字,大概是在喊我进去吃饭吧。临街窗口的明档里正在出面,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口水差点儿就掉了出来。老板从锅里捞出三根两指宽窄,半米长短的面条砸进一只大碗里,手脚麻利的放好了配料,一勺滚烫的热油兜头浇了下去。艳红的辣子,碧绿的香菜,嫩黄的豆芽,晶莹如玉的面条,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光是那“滋啦滋啦”的沸腾声就让人垂涎三尺。我点了两碗面,要了一小瓶白酒,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之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背对着门口头也没回,举起烟朝着身后晃悠了几下。“麻利儿的滚出来,不然我可把两碗面都自己享受了。”
“哎,来了您呐!”
手里的烟被人劈手抢走,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从我肩头旁边探了过来,带着二十块钱的贱笑凑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