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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有接这句话，他忽然想到两年前在观星楼中，他问过李辛这个问题。
那时的他是什么模样？年轻，真诚，温和，良善，满腔热血……这些词汇似乎都能用在那时候他的身上，他是个明君，是个让各大世家甘愿俯首，朝中百官大力称颂的明君。
那时候他的近臣只会觉得侍奉在他的身边是一种荣耀，而不会有伴君如伴虎的畏惧。
现在的他对朝廷的掌控更胜当年，但在很多人眼中，他都不再是一个明君了。
皇帝不介意这个，因为他确认，等到他拥有像星君一样的境界，离开观星楼之后，他依然会是那个君临天下、万人景仰的帝王。
“这些年，朕待你不差。”皇帝看着燕白发，幽幽地说道。
燕白发没有反驳，说道：“陛下确实待我极好，当年师尊逝世，我能稳压赵连秋一头坐上不良帅的位置，我知道背后有您的支持。”
燕白发说的是十六年前，他和赵连秋竞争不良帅的位置。当时有很多本来保持中立的不良人高层，在最后纷纷站到了他的这边。
这些人给出的理由是他更年轻，更有天赋，能带领不良人走得更远。
很多人也都这么认为，后来发生的一切也都证明了这样没错。
但燕白发却是知道，除去所谓年轻之外，更重要的是皇帝的暗中扶持。
皇帝说道：“朕希望培养的是绝对忠心于朕，不会背叛的班底。”
燕白发自嘲一笑，说道：“我这也算得上背叛吗？”
皇帝说道：“你知道星君对朕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何就非要和星君对着干？”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与星君作对的他们，已经算得上反贼。
燕白发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嘲讽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忠君忠君，星君也算得上君吗？
说到此处，皇帝也有些愤怒，冷声说道：“朕想不明白，你，李辛，卢哲，范懿……”
皇帝一连说了十数个人名，无不是长安城顶级的权势，最差的也是一部尚书，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人中除去李大总管之外，都在这些天的清洗中从长安除了名。
“你们一个个都曾是朕的心腹，但到头来，最先背叛朕的依然是你们！”
皇帝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谁都能听出这份平静下隐藏的更为沉重的怒火。
燕白发低声笑了笑，说道：“抱歉，看来我们让陛下失望了。”
皇帝站起身，双手负背，说道：“朕给过你们所有人选择，哪怕去年你站在青山一方，提枪破了紫霞观的门，朕依然给了你选择。”
燕白发知道，皇帝说的选择，是指过去一年的安稳与沉寂。
如果他利用这一年消除和紫霞之间的芥蒂，就像柴正平、孙老爷那些人一样，自然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发生。
燕白发沉默了很长时间，看着皇帝的背影，幽幽地说道：“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想过，也许背叛你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是你亲手把昔日那个怀着满腔家国热血的皇帝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