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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16日,粤东省江海市南山镇,南山派出所内灯火通明,此刻正下着毛毛雨。
南山派出所里一干警员各自忙活手里的案子或琐事,位于副所长的办公室内,一位留着短发的女民警,正向面前上了年纪的副所长汇报工作。女民警的长相非常英气,还夹带了一种干练之感,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上的常服如同为她量身定做,仿佛她生来就是要当警察的。
“咏珊,你刚讲到什么地方了?”郑天华抬手打了个大哈欠,表情一时间有些怅然担任南山派出所副所长多年,明天就是他正式褪下警服退休的日子,因此今日他都忙着处理相关的工作交接事宜,导致稍微有点心不在焉,没太听清楚杨咏珊的汇报。
杨咏珊见状不由开口道:“师父,祝贺您即将光荣退休,您突然退休我反而有点迷茫。”
郑天华用手轻揉着眉心,杨咏珊刚要转身离开,他又突然开口道:“咏珊,你等一下。”
杨咏珊当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郑天华眨着眼睛,轻声问道:“师父,您还有什么事?”
“咏珊,你对自己的从警生涯有规划?”郑天华较为担忧,毕竟就带了一位关门弟子。
“师父,您前一阵问过我了,我的回答是高度听组织安排。”杨咏珊又回答了一次。
“好吧,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反正有事你随时找我。”郑天华说着就轻轻摆手。
“好,多谢师父。”杨咏珊抬手敬礼离开副所长办公室,轻轻将房门关上,内心很不舍。
杨咏珊的心里之所以会如此不舍,因为她当年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南山派出所后,第一个师父就是郑天华。郑天华对她而言,就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教会了她许多从警的经验。可分别为人生常事,她又无力改变,只好将这种情绪深压心底。
郑天华目送杨咏珊离去,内心怅然不已,将目光落到办公桌前副所长的工牌上,眼眶突然就变红了,泪光闪闪伸出手去摸摸工牌,嘴角又不禁露出笑意,哽咽着喃喃低语道:“老伙计,这次真要跟你说再见了。”
郑天华又用手轻抚身上的常服警装,长叹一口气道:“当了半辈子警察,退休后能干啥?”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从窗外吹入,那风让桌上的一个相框微微颤动,相框内有一张特殊的大合照,照片上有几名意气风发的年轻干警,齐齐身穿老式警装,面带笑意接受授衔。这张照片勾起郑天华诸多回忆,把背轻靠到办公椅的椅背上,抬头凝望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内心五味杂陈,尤其是那份对从警的不舍之情,早已占据绝大部分。
在副所长办公室门口,杨咏珊微微摇头叹气,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仔细整理工作文件跟写相关报告,光这一忙活就到了午夜十一点多,所里的警员都下班回家了,她刚想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跟同样还没下班的师父去道个别,结果一旁的接警电话突然响起。
杨咏珊赶忙走过去接通,按相关接警章程反问道:“南山派出所,有什么事能帮您?”
“老村的长福老宅里有一在逃人员,你们赶紧派警员过来抓!”电话那头焦急催促。
“您能确定真是在逃人员?”杨咏珊不由面色大变赶忙追问,可那头已经先挂断了。
杨咏珊回拨听着那头的嘟嘟声,唯有走到副所长办公室门前,抬手轻敲好几下大门。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门我没锁。”郑天华极疲惫的声音传出,杨咏珊推门而入。
杨咏珊观察细致入微,发现郑天华双目通红,便轻声问道:“师父,您这眼睛怎么了?”
“咏珊,我干了快小半辈子警察,马上就要脱警服离开警队了,心里头难免不舍。”郑天华说着又用手轻抚耷拉到椅背上的警服,然后看向杨咏珊问道,“怎么你这么晚还没下班?”
“师父,我刚接到群众打来的匿名举报电话,声称于老村长福老宅,发现了一名在逃人员,可没说上几句那边先挂了,我回拨也没人接听,我怀疑多半是用公共电话所打,如今所里就咱师徒二人了,您看该如何处理此事?”杨咏珊实在不愿师父这么晚冒雨出警,可她又不能一个人行动,只好如实汇报相关情况。
“咏珊,废话少说,案情如火,咱们即刻出警!”郑天华听后不带半点犹豫,直接拉开面前的抽屉,取出所长留下的钥匙,起身推门向枪库那边走去,然后边走边道,“这个时间段了,所里别的同事应该都休息了,把人重新叫来说不定逃犯早跑了,咱俩带上枪出警速战速决,合力拿下一名逃犯问题不大!”
“明白,那我跟您一起去枪库拿枪,然后出警赶往长福老宅,幸亏张所出差前给您留了枪库的钥匙!”杨咏珊说着脸上不由露出庆幸之色,快速将外边的常服脱下,套上一件外套后又裹上雨衣,师徒二人到枪库拿上配枪,小跑到所里的露天停车场,雨水很快将二人没被包裹住的鞋子打湿,可这对师徒根本没当回事,以最快速度上了一台警车,郑天华负责驾车往长福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郑天华驾车的过程之中,还特意点了根烟为自己提神,他嘴里叼着烟,一边抽一边提前叮嘱:“咏珊,一会儿我把警车停到老村的外围,咱俩到时从巷子两边进行包抄,绝不能让犯人给跑了!”
“明白!”杨咏珊望着来回摆动的雨刷,这也是她认同的最佳抓捕方案。长福老宅附近有两条大巷口,可能直通老村外的只有一条,唯有事先成功堵住直通外村的那个大巷口,逃犯注定插翅难飞。不过,师徒二人都忽略了另外一种情况,大巷口外还有一条完全相同的巷口,期间还涵盖了许多分叉的小巷口,雨夜时分进入到老村内,对于不熟地形之人特别容易迷路。
“咏珊,必要时刻可击毙目标,凡事以自身安全为大前提。”郑天华慎重提醒道。
“师父,您尽管放心,我心里头有数。”杨咏珊坐在副驾驶位上,连连点头应答道。
十多分钟后,警车如期赶到老村外围,郑天华将警车停稳熄火,与杨咏珊手持配枪推门下车,郑天华先寻思了一下,然后才轻声开口安排道:“咏珊,我从最前面的巷口进,你从后面进去。”
杨咏珊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一个战术手语,表示明白之后,二人便开始分工向前行进。
为了等杨咏珊,郑天华没有走太快,只是堵住了巷口的正前方,心中暗自计算时间,当估算杨咏珊差不多到地方后,他才开始向着长福老宅的方向行进。说实话,郑天华心中也略微有些紧张,虽说已经从警多年,可每次执行任务都很谨慎,也是他能在一线工作多年,极少负伤且嘉奖颇多的原因,特别是今晚这一次,算他从警生涯中最后一次任务。郑天华自然同样很想抓到在逃人员,给自己这么多年的从警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