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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团乱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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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闻言,心中一动,这军卒竟然用了定然二字,看来对吕邝投降一事,颇为笃定是诈降,心中暗暗称奇,遂不动声色道:“哦?你怎么会觉得那吕邝投降一事有诈呢?”

那军卒有些局促,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苏凌一摆手道:“苏某也是出身山野,在我这里不必拘礼,你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那军卒这才鼓了鼓勇气,侃侃道:“一者,白日开兵见仗,郭祭酒曾言,这天门关名义上归守将吕邝统领,但那吕邝笃信什么阴阳教的,每日不理军务,关了门参道修真,天门关大事小情皆出副将周昶之手,若天门关真的有意投降,也当是周昶亲自写信可是这信却是出自吕邝之手,这便是其中的一个疑点”

苏凌点点头,带着鼓励的眼神道:“还有么?”

那军卒此时已然忘记了方才的局促,遂又道:“其二,白日张臧二位将军在阵前劝说周昶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周昶却是丝毫不动心,更是一副决死之姿,若真的他们有投降之心,白日那一阵,做做样子,只斗将便可,为何还要纵兵交战难道他们不怕,死伤过多,真就降了以后,也会因此结下嫌隙么?”

苏凌闻言,连连点头道:“这位兄弟所言,正是我所想的端的是丝毫不差啊!”

苏凌心中暗自称奇,对这名不见经传的军卒有些刮目相看,遂出口道:“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

那军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小人贱名不足挂齿我叫朱冉”

苏凌心中一动,朱冉?莫不是那个人?

苏凌已然对朱冉留了心,遂道:“朱兄弟在元让将军所部,任何职啊?”

朱冉再次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道:“我原是张士佑张将军麾下步军百户只是因为违反了军纪,被充为了火头军这几年由于有些战功,这才调到了元让将军部,只是一个普通的步卒”

普通步卒,苏凌心中稍有些安慰,好在此人不是如王钧那般下等军卒,但无论是普通步卒,还是当初的百夫长,对朱冉这个人来说,却是屈了才了

苏凌听他讲他是犯了军纪,这才被贬为普通步卒,遂问道:“但不知朱兄弟是犯了什么军纪被贬了普通步卒呢?”

朱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道:“不瞒苏长史当初宛阳一战,我们护着主公撤离,被扬州刘靖升的大将蔡玳缠住,双方交战了数日粮草不济本就已经吃不饱了,可是中军粮官却偏袒中领军许惊虎所部,调拨粮食的时候,更是克扣我们的军粮张将军隐忍,不愿与许将军争执,只能自苦然而许惊虎已然随着主公撤了,我等才是前线搏斗的人马几日下来,食不果腹,如何还有力气杀贼呢?”

说着,他眼中的无奈心酸神色更甚道:“我好歹也是个百户,手下也有些兄弟,他们都是堂堂的好男儿,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拼杀罢再说,前线交战,生死无常,我也不忍心我的兄弟们饿着肚子去死吧!”

苏凌大为触动,眼中也是一片怜悯。

朱冉又道:“我实在不忍心兄弟们如此,这才一怒之下,打了那粮官,抢了粮食分给兄弟们这才犯了军纪”

苏凌半晌不语,眼中已然有了怒色,忽地沉声道:“这待遇不公,对人不允,才有你仗义所为,如何能治你违反军纪呢?实在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看着朱冉,推心置腹道:“朱兄弟,你遭遇这样的对待,心中可有怨气”

朱冉惶恐地摆手,诚心说道:“不不不苏将军,我犯之军法,更连累我手下的兄弟按照军法,我们都该被砍头的若不是张士佑将军亲自到许将军营中交涉求情,我和我手下的兄弟怕是一个都活不了,如今只是贬为普通步卒,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更幸亏此事未曾牵连张士佑将军若是真的张将军因此事受到牵连,朱冉百死莫赎”

他一拱手道:“故而,朱冉心中绝对不敢有怨气”

苏凌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却是委屈了你们啊”

朱冉闻言,神情一片黯然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领军离着主公最近更是主公的嫡系士佑将军当年是从段白楼那里归附主公的所以”

他言尽于此,不再往下说了。

苏凌颔首道:“好了,这些事情我知道了朱兄弟放心,这样的区别对待,总有改变扭转的时候”

他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遂道:“咱们还是继续说说天门关的事情吧!”

朱冉拱手又道:“第二天,主公亲率中军列阵于天门关外,想着接纳天门关归降,起初一切正常,主公的车帐几乎要进入天门关城门了,忽地形势大变,早有伏兵齐出,喊杀声大作,主公这才知道有诈,中领军许惊虎,龙骧将军夏元让保着主公,死命奋战,杀出了一条血路撤退,却被周昶从后面缀着,危机之时,张士佑将军、张蹈逸将军率军前来支援,这才杀退了周昶,护着主公返回大营”

苏凌眉头紧蹙,长长舒了口气道:“好险!好险两位张将军率军来得及时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定是郭白衣暗中的安排”

朱冉点头道:“苏长史大才,的确是如此,郭祭酒见苦劝主公不得,这才暗中唤了两位张将军于中途埋伏,一旦主公危急,趁势杀出!”

苏凌点了点头道:“丞相无忧就好啊!”

朱冉道:“眼看招降天门关不成,主公这才又派了许惊虎将军和于白河将军,厮杀了两阵,却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双方僵持不下更有消息,沈济舟已然返回,如今蠢蠢欲动,似乎有向天门关派援军的意图,一旦那援军绕到主公大营之后,与天门关贼军夹击我军怕是形势危急了”

朱冉一脸担忧,又一拱手道:“主公虽然信任郭祭酒,但郭祭酒自进了天门关后,因为天气苦寒,早已闹了大病,如今卧床不起,却还挣扎着与主公和诸将商讨破关之策着实有些独木难支啊所以,此番朱冉前来,郭祭酒仔细交代,要朱冉务必请了苏长史速速起行,前往天门关,若是去得晚了,大军便危急了!”

苏凌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咯噔一下,郭白衣已然病至如此了么

他心乱如麻,按照如今情势,就该即刻起身奔赴天门关,可是无妄观一堆事情,张芷月也是中毒方好,自己的伤虽然大好了,可是伤处也隐隐作痛,再加上善明的毒也未祛除,这一切,他更不好脱身。

眼前的局势,真真是一团乱麻,苏凌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颇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