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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四阿哥本来快睡了,然而他有个习惯:一日三省吾身。
那就是每天睡前把自己一天的事儿回想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做错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反正今日事儿挺多的,回想起来都觉得曲折。他没想到老六挨了两拳,用老二的话说他听到老六叫了两声,可是作为邻居,四阿哥是没听到两口子吵架啊!要是吵架他和福晋是坐不住的,亲哥亲嫂子肯定要去劝架。再说老六的人也没来求助啊,要真的是发展到动手的地步,那些人总要过来说一声的,要不然上面追究起来,他们小身板怎么能顶得住!
额娘和汗阿玛就生气,关注的是两口子吵架老六挨打,就没问为什么吵架,吵架总要有个由头啊!
奇怪!明天回去问问。
哦,想起来了,老六明天不在,桂枝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明天回去问桂枝去!
想完老六的事儿,再想海棠的事儿。
四阿哥对于扎拉丰阿住在这里很反感,他住在这里也行啊,总要哄着点人啊,没见妹妹有高兴的样子甚至今儿还有些消沉,可见扎拉丰阿是没什么用的。
四阿哥对妹妹的话很在意,妹妹问会不会囊括了她的园子,他好端端的把妹妹的园子给囊括了干什么!
妹妹的园子那不是小园子,那是大园子,溜达一圈能让人累的躺下不想动弹、从东到西都要坐马车的大园子,谁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她的园子,她怎么想这么多!
会不会是因为今儿聊起拙政园的缘故了?
拙政园确实最近几十年频繁易主令人感慨,不过她年纪轻轻的伤春悲秋是什么原因?
说来说去还是扎拉丰阿的错,哄人开心都不会!
四阿哥在心里对扎拉丰阿指指点点,对着这个未婚妹夫肚子里诽谤了半天,最后没词儿了才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海棠觉得留在京城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想和四阿哥回去一趟,去陪陪太后,顺便和康熙聊聊这次与乔老板见面的事儿。
要是去行宫住着,扎拉丰阿就没必要留在王府了,海棠打算送他回去,再和董鄂家的人见面聊几句。
她和四阿哥商量后,四阿哥很赞成,他上午在京城的吏部衙门,打算下午兄妹两个一起回去。
吃了饭四阿哥去衙门,海棠就看着侍女给扎拉丰阿收拾东西,顺便派人跟董鄂家提前说一声。
这段日子海棠让人给扎拉丰阿做了不少衣服,海棠看他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暂时没搭理,让人留一些衣服在王府,预备着他明年来了有替换的,忙完之后海棠问他:“怎么了?送你回家你还不乐意?”
扎拉丰阿郁郁寡欢:“看格格说的,格格在哪儿,哪儿才是家。”
说完闭眼靠着摇椅上,很不开心的模样。
海棠走过去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说为什么对他有诸多容忍,就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这是所有草原
小伙伴们见了之后一致的评价:他可真好看!
皮囊长的是真的很动人,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这举手投足很贵气典雅,眉眼之间神采飞扬,说话的时候四平八稳不急不缓,真的是一副世家子的气派,海棠是真稀罕他的气质。
因为稀罕,所以海棠也愿意和他多说话:“行啦,我送你回去,你过年总要在家里呆着啊!咱们还没成亲呢。”
“奴才想跟着格格,格格带奴才去青海得了。”
“你不怕你玛法抽你?你玛法和你就不是一路人,日常不见面没那么多不痛快,常见面就会恨铁不成钢。”费扬古是个一板一眼的人,站是站坐是坐,全身上下很紧绷。扎拉丰阿走到哪儿都能舒舒服服的坐着的主儿,全身上下很松弛。
扎拉丰阿还真的考虑这些,他说:“玛法在军中,奴才跟着格格在王府,见面的机会不多,过年过节奴才还能去看他,我们祖孙还可以团聚,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想多了,王府就是帐篷,只有一座帐篷,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安心待在京城吧。我养的盐宝是大狼狗,它负责看守王府,明年带回来给你看啊!”
扎拉丰阿还要说话,香菊进来通传:“费公爷来了,说是要接扎爷。”
扎拉丰阿赶紧起来,他和祖父祖母的感情深,刚才说的时候一回事儿,祖父真的来了他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海棠和扎拉丰阿去了前院,扎拉丰阿走的很快,小跑着去见费扬古。
海棠没进门就喊:“老将军怎么来了?我和扎哥说等会去拜见您和老夫人呢。”在老将军跟前必须给扎拉丰阿把面子给撑起来,不止是为了扎拉丰阿,这也是为了让老将军心里更舒服。
费扬古客气几句,就说:“奴才听下人说格格送扎拉丰阿回去就赶紧来接,实在是家里如今没人,今儿一早都出门去了石家,您去了家里没人陪着实在不成样子,奴才就说来把他接去,省的这大冬天您跟着来回跑。”
海棠请人坐下,问:“一大早就出去门了?去吃席吗?”
这出门也太早了吧!
费扬古就说:“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咱们两白旗都凑着空闲去一趟石家,就是出了太子妃的那家,去露个面,看能不能帮上忙。”
海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哦哦!镶白旗汗军旗的瓜尔佳氏。”
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她嫡亲的祖母是多铎的女儿,继祖母是豪格的女儿,额娘是代善的曾孙女,两代女主人都是宗室女,和佟家一样,是汗军旗里面的满洲权贵。
然而这个门第比佟家更结实的家族也和佟家一样想抬旗,他们的梦想是从汗军旗出来回满八旗,康熙不答应,以“族人官职众多,应仍留汉军旗下”驳回,所以一直在汉军旗里面待着。
因为和两白旗有很深的渊源,又因为祖上有交情,如今两家关系还不错,更因为是拐着弯的亲戚——扎拉丰阿的祖母也是宗室女,所以这阵子去帮过几回忙。
费扬古就说:“能帮
一把是一把(),他们家钱财不缺⊙()_[((),家里亲戚也都是官场上的人,可大部分都外放不在京中,又因为石华善和石文炳父子接连去世,家里出了太子妃,眼下过年的关口,很多外地官员派家人心腹来京中拜早年请安,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都去太子妃娘家露个面,如今石家的当家爷们年纪小,怕出了差错,咱们两白旗与他们家关系还说的过去的爷们去帮忙撑一撑场子。”
海棠了然的点头,她笑着问扎拉丰阿:“你回去了也要去吗?”
扎拉丰阿对着海棠粲然一笑,费扬古说:“这倒不用,奴才给他安排好了,董鄂家的事儿够多的了,年前成亲的有好几户,每天吃喜宴,帖子都收了一抽屉,跟赶场的一样,吃了东家的赶着去西家,一家人都要分着去吃不同人家的席面,他回去就跟着我们嫡支的小子们在喜宴上给贵客端盘子。”
海棠是知道的,有些席面坐的是贵亲,常常是族人端托盘上菜以示尊重,这活儿一般是派给小年轻们。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扎拉丰阿跟个店小二一样在这些席面间来回窜梭送菜是什么样子。
说了几句,费扬古站起来:“格格留步吧,不必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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