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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跟亲戚借了一辆车，前去看望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他们七十多岁，身体看着还不错，在农村养花种菜，外加院长一个月给转过来三千，足够他们养老了。“你咋回来了？”
老丈人看到院长有些激动，拉住了他的手不禁热泪盈眶：“你这些年过得多苦啊，还给我们打钱，这钱我们都没花，给你留着呢。”
“不花留着干啥，我家那边要动迁了，到时给你们多打点。”
院长拉着二位老人坐下：“我过来呢，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东北，你们年纪也大了，我属实是太惦记你们了。”
“不去，我家亲戚经常过来照顾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还逢年过节给我们两口子钱，真的不用你操心了。”
老丈母娘舍不得家乡。老丈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主要还是不想给院长添麻烦。院长见状也不再劝了，要是有事他再回来吧。院长在老丈人家吃了饭，然后回了家，住了一宿又去给媳妇和儿子上坟烧纸，一晃儿他也很多年没回来了，并非不想，而是每次回来都会想起儿子和媳妇的悲惨结局。“哥，你住一天就走吗？”
堂弟问。“对，儿童福利院还有很多的事。”
“哥你放心，大伯和大娘我会照顾好的。”
堂弟对院长这位堂哥很尊重，他们这边有一户人家生不出孩子，他还带着去院长那里领养了一位三岁的孩子，现在那孩子已经上中学了，学习老好了。“有事就给哥打电话。”
“知道。”
堂弟理解院长心里的苦，所以家里有事尽量不叫他回来。院长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是到动迁的那一天，他再坐飞机回来签字啥的。林染见院长回来，也不问事情咋办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一下，便开车回了万吉镇。今天镇上有一位老人去世，唐安怎么也摆不明白，好像老人心有不甘似的，就想折腾一下家里的儿女们。对于这样的情况，就得林染亲自过来了。林染进了屋，见老人的儿女们吓得腿直哆嗦，他也顾不上安慰，走到老爷子的身边拉下了寿被：“死时看着也很正常，你们姐弟俩都很孝顺，老爷子不应该有怨言才是。”
“那长明灯点不着，香只要一插到香炉里面就断掉。”
老人儿子哭丧着脸说道：“我爸也真是的，明明吃好喝好了，怎么还折腾呢？”
“我们对他也是真好，没让我爸受一点罪啊！”
女儿也挺郁闷。“会不会是老人走之前有话没说完，想用这种方法提醒你们点事？”
林染很了解他们的为人，转头对唐安说道：“给我拿香过来。”
“给，哥！”
唐安将香递给了林染。林染点着了香，朝着老爷子拜了三拜：“大爷，您要是有啥想法就表示表示，我是大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死后我给你发丧，你放心，我指定亲自送您和老伴并骨。”
香着得很顺，那么就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有遗产忘记告诉儿女了？”
咔——三根香整整齐齐地断了。“行了，你们翻吧，把老爷子平时藏起来的钱找到，这样你们的父亲也能放心走。”
林染将手中的断香扔掉，又点了三支插入了香炉里面：“这回没事了。”
长明灯唐安也点着了：“哥，这回顺当了！”
“就是这点事儿。”
林染给老爷子盖上寿被：“还好我来得快，我要是来得慢一点，你得折腾啥时候去？香火点着，长明灯引着路，您老西方大路走。”
儿女们和亲戚们翻箱倒柜，还真找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五千块钱，还有两个银元，还有十多个鱼钩，老爷子以前就爱整鱼，鱼钩啥的都是自己整的。女儿看着鱼钩，拿出了几个小心翼翼地包好：“用我爸的鱼钩钓鱼，估计能钓到不少！”
“姐，这钱？”
“你留着吧，咱们姐俩不差钱。”
老爷子的闺女一向是讲理，她拿出了一块银元：“爸，银元一共两块，我跟我老弟一人一块留作纪念，鱼钩我拿走了几个行不？”
长明灯忽闪了几下，看似要灭。“钱让他们姐俩一人一半呗？”
林染问。长明灯稳当了。老爷子的儿子笑了，数出了两千五给了姐姐：“拿着吧，咱爸到死了都是一碗水端平。”
“行，爸，我揣兜里啦！”
女儿将钱揣进兜里，忽然捂住了眼睛哭上了：“爸，你一路好走，别惦记我们姐妹俩，我们肯定好好的，保证互相扶持，你安心的上路吧。”
“行了，儿子把香续上。”
林染提醒道。儿子拿起三柱香续上，这次也没有断，一切都很好。“扁担压上没？”
林染问。“压上了，豆腐也都订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唐安说道。“大三天的时间，后天一早我跟着去火葬场，当初答应了老爷子指定得办到。”
林染一向是说哪办哪，特别是在生死上面的承诺，要么你就别答应，只要答应必须得办到。华子给林染打来了电话：“哥，用我过去不？”
“不用了，你陪着小秀吧，马上就要生了，有的会提前，千万不能离开人。”
林染一边叮嘱华子，一边想到自己要当爷爷了，一晃儿还真快呀！“好嘞哥！”
林染挂了电话，背着手走到外面，正好碰到了李庆：“李叔！”
“你背着手装老成呢？”
“华子媳妇就要生了，我马上就要晋级当爷爷了。”
林染的派头起来了。“对，确实是当爷爷了！”
李庆真心替林染高兴，徒弟与亲戚不一样，徒弟就等于是自家人，在尊师重道的人眼里，师父与徒弟就相当于父子关系。唐安喊了一声嫂子，让老爷子的儿媳妇过来订菜系。通常办葬礼的时候，都是儿媳妇管钱财和张罗事。儿子和女儿都得在灵堂跪着还礼，外界不管有啥事都不用他们跟着忙活。老爷子的孙子和外孙子都回来了，他们系上孝带，过一会儿就去替换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