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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冽的风吹得她鬓发纷乱，高昂的声音传到了城门之上，洛河震惊不已，就连霍康都不敢置信，“她如今说破此事，无疑是引火上身，士气是鼓舞了，她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退路。”
“不是没考虑。”洛河心思敏锐，了解赵云曦心里在想什么，她不是没考虑退路，是因为她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才会在出城门前，交代了将她的尸体带回萧家。
洛河颤抖着手，十指攥紧了烽火台，“阿羲！”
赵云曦听到了声音却没回头，“众将士，回答我！可愿与我冲锋陷阵！随我舍生忘死，活捉秦贼——”
“吾等愿追随赵大人，抛头颅、撒热血——”
“吾等愿追随赵大人！抛头颅、撒热血——”
司马丞相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身穿盔甲带兵冲锋的人居然是个女子，他对眼前人的情报无疑是楚王的遗腹子，在朝中颇受重视，年纪轻轻就已经坐到了三品官。
情报难道是错的？
赵羲如何会是女子？
“区区一个女子，也配与老夫相争。”司马丞相心底轻蔑，握住长戟冲了上去，“众将士听令！随我一起将这些赵贼杀干净！”
两拨人马交缠起来，赵云曦自曝身份，显然让整个军队都变得士气高涨起来，一来她是赵氏血脉，连她都愿意拿命去拼，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顾惜的。
二则，就连一个女子都敢舍生忘死，他们怎能继续低迷沉沦下去！
“杀啊——”
“杀啊——”
赵云曦与司马丞相同时策马奔向对方，手中的长戟调转方向，对准了对方，杀气十足。
“一介女子，也配与老夫争锋？”司马丞相长戟劈向了赵云曦。
赵云曦闪身规避，与此同时从高马上跃了起来，抬腿踹在了司马的肩上，对方即刻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她不歇气，用长戟重重往下砍去，司马连忙滚到了一旁，高喝一声：“贱人！”
她呵了声，“不是说我不配与你争锋？待我将你杀了，挂在城楼上，倒要看看你的嘴还有没有这般硬。”
司马本就是文臣，虽然习过些武，但多年从政，刀枪剑戟能握得住就算不错了。
他得来的情报里，赵羲并不会武艺，怎么对战起来招式会如此凌厉。
“老匹夫，你知不知道你那一日伤的是谁？”赵云曦长戟扭转，再次劈过来，司马连续躲过几次，身上的力气已经不多了。
“萧皓月？”
司马冷哼了声：“原来他是你的情夫啊。”
“不是情夫。”赵云曦眸子微拧，趁司马没反应过来，长戟朝他的脖颈刺去，吓得这人连滚带爬，脸色唰白。
半缕黑发夹杂着滚滚血珠落下，司马整个人都吓得发颤。
“他…是我的爱人。”赵云曦一字一顿，横冲高跃了过去，长戟锋利，直直穿过司马的肩胛骨，只听他长吼一声，周围的兵士们纷纷围了上来。
“保护赵羲！”洛河在城墙上高喊出来，一眨眼的功夫上十个小兵将赵云曦围成了一个圈，赵云曦趁机从腰后取出一把匕首，直直插入司马丞相的胸口。
只听一道惨叫声，司马彻底断了气。
周围的小兵都被震慑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诛杀赵贼，替丞相报仇！”
赵云曦长戟一扫，离得最近的两个小兵倒地，她找到了突破口，逐渐往突破口靠近。
“快为赵大人杀开路！”洛河恨不得自己跳下去，帮赵云曦逃出生天。
赵云曦拼尽全力与小兵缠斗，奈何数量之众，并非是她一人能抵挡的。
幸得周围涌上了一大波赵兵，赵云曦趁机翻上马，却还是被刺中了几刀，鲜血淋漓。
“洛河！”赵云曦看向城墙上，点头示意，“放火——”
洛河缓缓摇头，喊道：“你快些回来——”
她眸底隐含深意，长戟又划开了几个敌人的脖颈，浑身上下除了自己的血，满是敌人的血迹，“众将士！司马老匹夫已亡，秦军再无主将，随我一起，杀穿秦营——”
“赵羲！！”洛河攥着烽火台，已是满手鲜血。
赵云曦弯唇，“放火——”
万千火箭从空中齐发，赵云曦满身血汗，身体都是撕扯欲裂的疼痛，手掌心已经麻木，还是挥动着长戟，奋勇杀敌。
洛河看着无数兵刃与赵云曦擦身而过，心脏就好像悬了起来。
赵云曦不擅武艺，这已经是她拼尽全力能达到的水平了。
洛河看着一支支飞箭飞了出去，扎在秦军身上，逐渐的，秦军竟然有了退兵之势。
这本来是场必死之局，赵云曦却扭转了大局。
又是一阵战鼓擂擂，洛河亲眼瞧见，秦军向后不断撤退，城门之下，竟然只剩下赵兵和赵云曦。
女子挑起唇，转过身策马过来，朝洛河笑了下，唇语道：“还是我赢了。”
城门大开，洛河迎了过去，越谦和倪乘风听说了赵云曦的事，也跑来迎接。
马儿跑得很快，只是方才还笑意张扬的姑娘背脊弯了下去，失去了意识，洛河将人接了下来，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曦身上穿了盔甲，可源源不断的血仍从盔甲的缝隙里流了出来，洛河扶着她，手心便流入一阵滚烫。
越谦怔住了，不敢上前。
倪乘风脚步艰难，眼眶涌上一点酸涩，手发颤，探到赵云曦的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