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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这么想。”唐鲵弯起唇，眸底泛起温柔笑色，“这样便证明你对人有防备心，性子谨慎。
在一盘棋局之中，通常只有这样的执棋人方能赢得胜利。”
她心底微沉，“我不是执棋人。”
“难道萧皓月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他稍加抬眉，说话的尾调微微上扬。
她觉得这话可笑，似笑非笑看着对方，“萧皓月若是我手里的棋子，那你的棋子是谁？过去的赵云曦，还是如今的赵若楠？”
“殿下从不是我的棋子。”唐鲵的视线直直投射向她，像是透过她看着谁，意味不明道：“萧皓月这人冷血，你若不是将他当作棋子，那我不认为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与你无关。”
她厌倦地收回视线，落在杯底的茶叶上，“下官倒是想问一句，相爷为何帮我？以咱们俩的立场，你应该巴不得我死才对。”
“我是什么立场？”
唐鲵发淡的瞳孔之中隐隐有水波攒动，“都说人世非黑即白，但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是真正想当坏人的。
都是时势所造，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如今的陛下是、曾经的先帝是、包括桓王、亦或是我。
我们都没有太多的选择，这已是我能走到的最好一步了，你明白吗？”
赵云曦哂笑，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叹息，“曦儿。”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看向唐鲵，“你叫我什么？”
他没说话，视线留恋地落在她身上，忽然转变了方向，看向了她身后。
“看来今日楚王府的客人很多。”
她愣了愣，连忙转头看过去，却对上萧皓月冰冷阴沉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
“银青光禄大夫真是好定力，家中遭难，自己还有闲心与别人喝茶谈天，倒是我操闲心，多管闲事了。”
赵云曦浑然不知道萧皓月是何时站到他们身后的，只是莫名心虚，“太傅，我们方才只是聊了聊星尘的事。”
“不用跟我解释。”萧皓月睨向另一个男子，讽笑：“萧某倒是不知，驸马是个如此善心的人，连为仇敌出谋划策都乐意之至，不知是何居心。”
“我的居心，太傅倒不必清楚。”唐鲵唇角扬着淡淡的弧度，站到萧皓月对面，“您只要知道，我与您的用意是一样的，就行了。”
“你与我的用意一样？”萧皓月齿缝间咬得很紧，眸底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喜怒，“你配吗？”
“听说太傅身子不太好？”唐鲵面带笑意，似是友善，“唐鲵虽说别的不及太傅，或许活得能比太傅久一些，太傅不是也很清楚吗？”
萧皓月面上闪过一丝晦暗，对方却再度靠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阴冷道：“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何苦把她拖下水，难道你的用意就是为了让她伤心难过吗？”
他的身躯骤然一僵。
赵云曦却觉得不对，将唐鲵扯开，“你说什么呢？”
唐鲵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如玉，垂眼瞧她，“没什么，叮嘱了太傅两句，方才我说的办法你考虑考虑，别太着急了。”
叮嘱完最后一句，他才离开了楚王府。
“他方才和你说了什么？”她拉住萧皓月的衣袖，有些急切，“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白了这么多？”
他缓缓回过神，将她的手一点点拨开，像是掩饰自己情绪的失控，白着脸道：“你好生歇着，赵星尘的事我会想办法。”
男人转身就走，她飞快抓着他不松手，却不知该说什么，“你…不太对劲。”
“……”
“与你有何关系。”他冷淡的语气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
她呼吸微颤，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却又觉得这次松手，会注定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就此拉远。
萧皓月顿了下，很快抬脚走出了楚王府。
赵云曦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胸膛内好像有一阵钝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得追出去。
于是没犹豫多久，她跟随着萧皓月消失的轨迹一同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