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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曦从文德殿一路奔到御花园,没发现身后有人追上了,这才松了口气。
“砰——”
“哎呀!”
两个女子迎面走来,与没注意前路的赵云曦恰好撞到了一起。
“好你个不长眼的登徒子,连我们都敢撞。”
赵云曦从地上爬起来,刚想道歉,目光却触到那双熟悉的凤眸。
女子着了身浅碧映月裙,发髻用几根玉簪装点,朱唇粉面,眉目流转间尽显温柔似水。
是赵若楠。
旁边的女子赵云曦也认得,兵部尚书家的三姑娘钱宴紫,最爱谄媚奉上,是赵若楠的狗腿子。
“不长眼还不长脑子了?见到若楠郡主还不下跪?”钱晏紫揉着被撞酸的肩,语气尖酸。
下跪?
昔日赵云曦掌权时,钱晏紫的父亲钱尚书郎也是要跪她的,如今他女儿反倒对她颐指气使来了。
“你聋了吗?”
钱晏紫上前几步,趾高气昂地盯着赵云曦,见对方一言不发,越发气势凌人。
赵若楠的目光落在赵云曦身上时忽而一闪,温柔道:“算了晏紫,这是我堂弟赵羲,他家妹妹你应该也听说过,便是要与萧太傅成亲的那位。”
钱晏紫痴恋萧皓月多年,这段时日听说他与楚王府的婚事,险些没哭瞎了眼,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赵星尘的兄长。
过去楚王在世时,楚王府还能在京中立足,如今王府里头只剩下孤儿寡母和一个病秧子二姑娘……
钱晏紫更是不屑,索性借着胸中这口气直接嗤道:“听说楚王当年征战沙场,也是响当当的铁血汉子,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女尽是些这般人物。”
赵云曦听过钱晏紫痴恋萧皓月的传言,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了,于是面上装得手足无措,“不知赵羲和妹妹是哪儿得罪了姑娘你?”
钱晏紫看对方是个软柿子,想拿他泄愤,“你撞到人不道歉就算了,若楠郡主算是你的长辈,你见了也不行礼,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
赵云曦沉吟了声,反思道:“好像的确是赵羲有错在先,那依姑娘所见,赵羲该如何赔罪?”
果然是个软骨头。
钱晏紫哼了声:“自然是向郡主磕头谢罪了。”
磕头谢罪?
赵云曦心中冷笑了声,赵羲好歹是先皇亲封的世子,比起钱晏紫不知高出多少来,她张口闭口却是要她磕头谢罪。
想来是根本没把楚王府放在眼里。
“晏紫……”赵若楠蹙起眉,娇美的脸上浮上几分为难,小声道:“算了吧。”
又是这副模样。
赵云曦从小到大见过这表情数次。
第一次是幼时赵若楠摔碎了郑琴珍藏的玉瓶,郑琴追问是谁过错,赵若楠不仅没承认,还故作犹豫地看着她为难。
郑琴理所当然将错归结到赵云曦头上,不管她如何辩解,郑琴还是罚她在冬日里站在雪地里站了三个时辰。
若不是父皇赶到,她险些冻死在殿外。
第二次是赵若楠生辰时郑琴送的簪子不见了,赵若楠的婢女声称赵云曦拿了簪子。
可赵云曦从头到尾都没有沾过手。
她恼怒极了,让赵若楠为她证明,赵若楠分明知晓实情,却闪烁其词。
郑琴深信不疑,让人拿戒尺责打了赵云曦五十板,她的手在那之后的大半年都无法提起笔。
第三次——
是在她父皇的灵堂上。
她的衣裳被赵若楠的婢女打湿了,赵若楠带她去更衣,可当她换好才发现这不是提前备好的孝服,而是父皇生前备下让她及笄穿的吉服。
吉服颜色艳丽,她连忙叫人重新拿衣裳,却正好迎面碰上郑琴和众臣。
她有口难辨,求赵若楠帮她解释,而对方只是缄口不言。
那一次,郑琴将父皇唯一留给她的及笄吉服也烧掉了,还将她关在祠堂整整五日,最后她连父皇入葬都没有赶上。
赵云曦忤逆乖张的恶名也是在那一次被传扬出去的。
“若楠,你便是脾气太好了,这帮人才会爬到你头上。”钱晏紫伸手推了下愣神的赵云曦,骂道:“你不是要磕头谢罪?难道只是随便说说?”
赵云曦没错过赵若楠无措中隐隐藏着期待的目光,顿了一会儿,缓缓撩起了衣袍,往下屈膝。
“若楠郡主。”
熟悉的温柔语调在身后轻扬,伴随着浅淡的药草香,男人干净透亮的月白衣袂卷起她眼底的风尘,停在了对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