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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深夜，冰水初融那般凉。
颁奖典礼结束后，还有晚宴，挺热闹的，有徐宴陪在身边，青沅多喝了几杯，认识了几位新朋友，人也挺愿意带她一起的，玩的很尽兴。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她不说回家，徐宴便牵着她沿着深夜的马路慢慢走着。
她穿着高跟鞋，也不觉得累。
路边见着有人在喂流浪猫，停下来，远远地看着，含着酒气的眼眸似乎出神又似乎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走了一段，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她仰着头看他，轻柔脸蛋晕着薄红，微醺，整个人都软的不可思议，抬起的眼眸迎着清亮的月光，能掐出水来一样。
“徐宴。”
“恩。”
“你在想什么？”
“想你。”
“我就在这里呢！”
徐宴双手托着她微微后仰的后颈，眼眸里盛着她给的光：“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无时无刻不在追随，想住进你的心里去。”
这些话，她听着似乎挺受用的，拉过他的手把脸搁在他的掌心，轻轻地笑了两声。
她沉默了很久，两人站在星空下的路边一战一坐，听看车来车往、看着霓虹闪烁、看着车尾灯卷起尘埃……
一辆跑车经过他们的时候，用力哄了一声油门，就像是一颗榴弹不其然在狡辩炸开，总归震得人心底彷徨不适。
她开口，声音闷闷的，说：“我今天挺高兴的。”
徐宴揽着她的肩坐下，与她更贴近了几分：“心里空了很久，找到想做的事了，是吗？”
“恩。”她侧过脑袋，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我脑袋出问题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我所有的热情交给我喜爱的工作，我特别难受，可是、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说我多么的强大、多么的镇定，我都不好意思哭呢！”
说着不哭的时候，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无声无息又滚烫无比地洇进了他衬衫，灼伤了他的感知。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一直都是那么的平静，也遵从所有人的劝告，不再那么拼命的参与药物的研发和改进，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经营公司上，她做的很好，就如所有说她很棒的人预想的那样，恒亚在她手里蒸蒸日上。
仿佛后遗症的影响对已经功成名就的她来说，真的并没有那么大，她享受功成身退后的簇拥，也接受了民众渐渐远去的目光，让自己从云端慢慢坠落的结局。
可徐宴那么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眼底的落寞和难过？
只是他尊重她的情绪、尊重她的骄傲，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他便不去拆穿而已。
今天她说出来，是因为信任他，觉得他可以依靠，也是因为她实在太难过了，她的委屈已经盛不住了。
她做了那么多，救了那么多人，偏偏帮不了自己。
徐宴低头，吻过她太过压抑而青筋垒起的额角，温柔地接收她的所有情绪，给予安抚：“没关系，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难受的时候可以躲在我怀里掉眼泪。”
她的眼泪有些多，气息慢慢稳不住，微微抽气：“我掉眼泪，你不会心疼吗？怎么还叫我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