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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殿下让信得过的御史,出言弹劾肃昌候,最好将肃昌候贬黜至地方。”
话音一出,谢君辞眼底露出惊讶:“陆公子竟这般厌恶自己父亲?”
陆清衍邪气一笑,不以为意:“庶子之身,家父又不重视,敝人自然也得为自己搏一搏,殿下您想往上爬,敝人也如此,所以,不知殿下可否成全?”
此话一出,谢君辞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他举起杯盏:“看来你我,当真是同道中人。”
弹劾肃昌候这件事情,其实早已定下,只是知道影刹门后,他便想摸透陆清旭之后,再做决定,想着若是金钱无法收买,便用弹劾之事威胁,却不料陆清旭自己提出。
陆清旭薄唇略噙著笑意,举杯碰撞:“所以殿下,是同意了?”
之前他并未想过此事,只觉走一步看一步。
可如今上京局势不稳,惠贵妃今日还出宫去了柳尚书家中,当真是礼崩乐坏般,令人震诧。
且谢君辞已然盯上了他,并且想要以身边之人威胁,所以与其继续呆在上京,倒不如以退为进,曲线救国,利用自己之前风流不堪的名声,以及身为庶子不得父亲宠爱之经历,让辰王找人弹劾父亲。
正好合乎逻辑,也能消除辰王疑心。
借辰王之手,将整个陆家搬离上京。
这样叶秋漓也能暂时安全。
只要离开上京,他们影刹门的行动便没有太过桎梏,他便能护好她,也不必写和离书,将她送回娘家。
她想学医,将谷婆婆一同接去便是。
上京风云变幻,争储之事暗流涌动,陛下如今也越来越糊涂,沉迷长生之术便也罢了,还给宠妃这般多的殊荣,如此这般崩坏礼教,真是叫人心惊,总觉一场巨大暴雨,即将降临上京。
谢君辞抬手:“既陆公子开口,本王该给的诚意自然要给。”
“这是一方面,但事成之后,殿下应允的其他东西,是不是也得?”陆清旭眼底深沉,略带痞气。
其他东西,自然是爵位金钱,以及那美人。
做事得做全套,才能让人信服。
辰王爽朗大笑:“陆公子果然实诚,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我达成共识,来日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
将事情谈妥,谢君辞很是高兴,畅饮了好几杯,拍了拍陆清旭肩膀:“庶子不可袭爵,但若你选对主君,自己便是候,未来前路灿烂,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冀许。”
可谢君辞绝对想不到,自己刚高兴几分钟,宫里便出事了,准确的说,是自己母妃出事了。
晋文帝执着于礼部尚书柳建恩柳大人府中的蛐蛐,非要韩氏去柳大人家中拜访,面见宗妇,可谁知柳大人今日休沐,惠贵妃身边宫女递去拜帖,却被拒之门外。
柳建恩甚至当着府邸门口路过行人的面,对着自家奴仆,指桑骂槐:“也不知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看门小厮,也敢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当主人似的,整日不好好看门,随意鬼混!”
“你想干嘛?想反天啊!”
柳建恩身形消瘦却一身孑然正气,黑白相间的发丝,略微干瘪的五官,却因那修长身姿,而颇有几分道家风骨的味道,训斥起话来,没有半分客气。
“圣贤曰,礼之正于国家也,如权衡之于轻重也,如绳墨之于曲直也。”
“这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
“你倒好,尽做些目无尊卑,没上没下,不守礼德之事?怎的,你想越过祖宗不成?”
韩氏坐在马车里,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心中自然怒意疯涨,不过这般没让她进去也好,反正陛下非叫她来,她来了,别人不让进,便是别人的错,不是她的错。
于是吩咐外面随行的宫女,转道回宫。
可更让她难堪的,是回宫之后,太后身边的司嬷嬷,带着一行奴仆,当着她寝宫所有下人的面,强摁着她跪下,“传太后懿旨,惠贵妃私德不休,妖媚圣上,有违宫规,着掌嘴三十!”
“本宫是嫔妃,你怎可随意掌嘴?”
“你们放开本宫,放开本宫,本宫没有魅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