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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辞忽然晕倒,将云嫣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有人暗中害他,给他下毒了什么的,结果太医来了之后说他是急火攻心、五内郁结之症,简单来说就是“被气的”。
云嫣有片刻的茫然。
她心说被气的?被谁气的?她?可问题是,戎辞这么不可一世的人也会被别人给气着?
戎辞这边出了事,两宫太后都惊动了,戎辞虽不是东太后亲生的,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和戎锦无甚区别,是以她说起话来并不顾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这点出息,兄弟俩一个熊样,连个媳妇都留不住!”
口中虽是说着数落的话,但东太后眼中的忧色却是藏也藏不住。
西太后的性子不像东太后那么傲娇别扭,心里在意担忧就会坦白的讲出来,她从戴权那得知戎辞是和云嫣吵架才将自己气病了,却只当不知。
毕竟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婆婆不太好插手,何况如今病倒的是自家儿子,她若是因此埋怨云嫣岂非有意偏袒。
而且他们俩这一路走来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自家那个傻儿子属实是有点太好面子了,好好地话不会好好说,硬生生将人越推越远,连她也替他愁的慌。
东太后在旁边瞧着,见云嫣神色动容,眸中泪光闪动,她心说瞧这丫头对戎辞也不像全无情意的样子,兴许是连她自己都没看清自己的内心呢。
这么想着,东太后觉得这俩倒霉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于是扯了扯西太后的袖管,说:“咱们先走吧,这儿有云嫣呢。”
“可是阿辞他……”
“都说了有云嫣呢,她自会照顾他的,你跟我走。”说着,也不管西太后是何反应,拉着她就走。
西太后一贯不会忤逆东太后的意思,便听话的跟着她出了云华宫。
等到出了云华宫的大门,东太后才无奈道:“你一贯善解人意的,如今怎的这般没有眼色,云嫣显然是心疼了,你还杵在那做什么?”
“是吗?嫣儿心疼阿辞了?!”西太后面露喜色:“我一心惦念阿辞的身子,倒是没注意到。”
“他这就是心病,不碍事,就怪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明待会儿我让阿锦进宫教教他,跟自己的媳妇老摆什么皇帝的谱儿啊,再摆人都没了,看他孤家寡人的日子怎么过!”
东太后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实在在为戎辞打算的,她让人去瑾王府唤了戎锦和慕云卿进宫,让他们一个去给自家兄长传授追妻经验,另一个则是分享自己的驭夫之道。
东太后派去的人还没出宫呢,戎辞那边便醒来了。
方才苏醒,他脑子有点懵,缓了片刻方才会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差点没又把自己气晕过去。
寝殿之中没有旁人,就只有云嫣坐在榻边守着他,见他醒了,便道:“陛下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话落,一室静寂。
戎辞不回答,云嫣也不恼,径自端起榻边案几上的药准备喂给他,谁知这位皇帝陛下竟将头一偏,躲过了她递到唇边的汤匙。
他脸朝着榻里的方向,并不看她。
见状,云嫣眸光微动,只淡淡的说:“陛下既然不想喝,那臣妾让旁人来伺候。”
说完,她撂下碗起身欲走,不料却被戎辞一把拉住手腕,他恨恨的瞪着他,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你干什去?!”
“臣妾方才不是说了,叫人来伺候您服药吗?”难道他气得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不用!”
唇瓣微启,云嫣似乎还是想劝他把药喝了,可眼瞧着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换了一个样子,她说:“那陛下好生歇息。”
她尝试着抽了下手,毫无意外的没有抽动。
戎辞圈住她手腕的大掌又收紧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你就巴不得离朕远远的是吧?”
云嫣敛眸,倍感无语,她只是以为他想一个人待着,不想打扰他罢了。
看在他气病的份儿上,云嫣也懒得同他争辩,乖乖坐了回去,但是却不说话,两个人都赌气似的沉默着,好半晌,就在云嫣怀疑他们是不是就要这么僵持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戎辞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是与之前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
“若是云陌不肯服药,你难道也忍心就这么丢下他不闻不问吗?”
不妨他忽然提到云陌,云嫣不禁愣住。
她不知道,在她怔愣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戎辞在那呼吸乱想险些没又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忍不住沉声催促道:“说话!”
“……陛下要听实话吗?”
“当然。”
“不生气?”
“朕懒得与你置气。”
云嫣听了不置可否,她心说您懒得置气都把自己气吐血了,这要是乐于同她置气,还不直接把自己气过去了。
“兄长他绝不会无理取闹不吃药的。”又不是小孩子,谁像他这么喜怒无常的。
果然,戎辞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不甘心的质问道:“朕无理取闹?朕几时无理取闹了?还不是你气朕?”
“是是是,都是臣妾的不是,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陛下白玉无瑕,绝无铅尘,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臣妾这等深宫妇人一般见识。”
“你……”戎辞被气到失语,有种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天地良心,云嫣方才说那话当真是为了让他消气才说的,她恐继续和他争论加重他的病,于是便顺着他说,怎知这样也不妥,暗道他也忒难伺候了,于是便不再开口。
其实戎辞也不是脾气多差的人,只是他拿云嫣没有办法,是以才一直无能狂怒,这会儿云嫣不理他,他心里那口气出不来,态度自然好不了,赌气似的说:“不用存心气我,想着让我一怒之下冷落了你,你好为云陌守身如玉,我告诉你你做梦去吧,你不喜欢我,我却偏要喜欢你!”
云嫣皱眉,觉得他这话处处皆是问题,待要反驳,却听戎辞扬声唤道:“戴权!”
“奴才在。”戴权一直在外头候着,听到戎辞的声音,连忙进殿:“陛下有何吩咐?”
“去传旨,说朕要立后,着钦天监算个好几日出来,朕要册封宸妃,让她执掌凤印,入住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