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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纤歌有段日子没头疼了,这会儿隐隐觉得不妙。
昨天高强度折腾一宿,玄一又来这么一遭,眼下亭子里还跪着从南境回来的暗卫。
宋停担心她撑不住,提议改日再说,楚纤歌靠栏杆坐下,下意识捂着胸口,吩咐暗卫,“说。”
“禀公主,南诏认识驸马和董微柔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们之前有过···咳咳。”
暗卫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象征性咳了两声掩盖过去,接着道,“伺候过驸马的奴使在驸马离开南诏后,先后以各种名义被杀。董微柔身边都是心腹,属下不敢冒险,没动她身边的人。”
楚纤歌慢慢闭上眼,长长呼了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排解胸口的闷痛。
越是这样,真相越让她不敢想。
“属下只能找驸马身边还活着的旧人,最终在边境找到了驸马的奶娘。驸马决定来大宁前两个月,奶娘的孙子满月,提前告假离开,才免遭连累。”
“她说···驸马和董微柔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驸马很喜欢她,两人还私定了终身。”暗卫喉咙一哽,破例挑眉看了楚纤歌一眼。
只见她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在风里微微颤动,莫名的脆弱。
“董氏在南诏是贵族,但董微柔是庶出,还是继母一手带大,为了董家兴衰,继母用她生母的骨灰逼她勾引大王子,也就是驸马的哥哥。”
“她找了驸马帮忙···奶娘也是听驸马身边的人说,驸马为此哭了一宿,第二天把她的名帖放在了王兄触手可及的地方,还在宫宴上设计助她一臂之力。”
暗卫每个字都蹦跶在宋停紧绷的心弦上,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公主那天忽然又问起花灯上的名字!
她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些日子还能若无其事和驸马···
“南诏王很宠董微柔,可惜好景不长,南诏王受了风寒后一直昏迷不醒,驸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无济于事。董微柔从此垂帘听政,在驸马的帮助下逐渐掌握内外大权,也是此时巫师崛起,一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半月后,不知何故巫师和董微柔险些兵戎相见···属下无能,具体内幕并没查到。”
楚纤歌却心知肚明,是因为方荨去给巫师下毒了。
她抱臂环胸,侧脸线条一直就没放松过,“所以直到我逼他成亲,他们还···一直有联络?”
暗卫垂首,“奶娘说,驸马回去后一度想服毒自尽,可董微柔知道大宁愿意退兵,亲自见了驸马,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驸马就同意了。”
难怪回京路上被蛮夷突袭,方荨当时不避不闪,要不是她冒险劈开那一刀,他就死在那儿了。
他当时是真的想死啊。
楚纤歌沉默的样子让宋停心里非常不安,“公主,驸马不止一次说过他是被欺骗利用的。”
然而她像是没听见,转头看过来时目光都没聚焦,“他是有多喜欢董微柔,亲手捧她做自己的嫂子,还能赔上一辈子给我当驸马。”
“宋停,他这个人真是···你们都说我痴情,可我比不上他。”
她很想夸赞一下自己的驸马,可这话听在宋停耳朵里像滴血般难受。
楚纤歌的样子明明很冷静,眸光却又杂乱无章,明明口吻很轻松,整个人却绷得非常直,宋停心慌难安,突然眼神一亮,“是她给驸马种的噬心蛊!”
果然楚纤歌双眼慢慢有了焦点,好像看不见的凄风冷雨终于肯饶过她。
暗卫也松了口气,这才把揣着的一本画册递上来,“奶娘原本是拿驸马的字帖给孙子留着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多拿了一本画册,属下就带回来了。”
楚纤歌又吩咐暗卫继续留意董微柔的动作,尤其与阿芙蓉相关的一切大小事务必速报,然后又让宋停亲自去玄一药铺后头的巷子看看。
这才小心翼翼翻开那泛黄的画册,她还不知道方荨画工这样好,难怪多次嫌弃话本子上的人物图粗燥不走心。
但很快她又后悔了,上面画的都是董微柔,无论是繁复的衣饰,还是一颦一笑,刚从那两蹙精细的眉毛就能看出作画的人有多用心。
画里的董微柔都是笑着的,或含羞带怯,或大方精致,活灵活现的少女样,就是楚纤歌看了都觉得美。
不像她自己,整日拔刀弄剑,手心还能摸着茧。
看着看着,楚纤歌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好在清晨的凉风够冷,不至于让她太狼狈。可是一帧一帧的画上还有字···
“阿柔钟爱桃花,吾则以为人比花娇。”
“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都不及她回眸一笑,花草本无情,因人而爱之。”
“阿柔听说这个季节海棠比梨花美,可惜南诏无海棠树,他日有幸去中原,定要寻一株来讨她欢心。”
原来不是驸马喜欢桃花,是驸马喜欢的人喜欢桃花。
原来他那么厌恶自己送的迎春花,是因为那山上有属于他珍贵的回忆。
原来他当初问起海棠花,眼里的期待向往是因为别人····
楚纤歌后来怎么回的寻欢阁自己都不知道,只觉明明踏着阳光,身上却冷得发抖。
方荨见她失魂落魄,面色憔悴,内疚地把人抱进怀里,“昨天让你受苦了,我···”
他心疼得红了眼,不知说什么才能弥补,感觉她冷,就使劲儿给她搓身子。可惜搓得她胳膊都痛了,也没觉暖和多少。
楚纤歌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玄一说你去了后头的巷子···”
“玄一来过?”方荨眼神一慌,微微僵直的身子让楚纤歌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他怕你···被妓院的姑娘算计。”
“我没去妓院!”方荨过于激动了,“一时大意闻着不干净的香。”
楚纤歌没再追究,淡淡道,“下次小心些。我不见得每次都能···”
方荨心脏莫名抽痛起来,皱眉道,“不会有下次!再也不会,永远也不会。”
楚纤歌到底是困极了,早饭端来的时候她睡得很沉,方荨不肯吃,一直在床前守着,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特别心慌,就算一眨不眨守着,也总是觉得她会不要自己。
也许因为董微柔的出现,他不得不又骗了楚纤歌,可情花的解药一定要拿到。董微柔决计不敢和他一起服用情花,因为不是真心的一方会即刻穿肠肚烂,所以她只能给自己解药,到时她就不会发作。
“公主,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