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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清甜的果酒香味里混杂着暧昧,她斜靠在软枕上,双颊微红,眼神迷离柔软,左边的苏郁衣襟松散,手心撑在她膝上。
右边是哭唧唧的静檀,她一手放在人衣领处,一手就要揽上肩膀,还···神色温软地哄他,说都是她的错。
方荨喉结动了好几次,才勉强理清自己唯一的念头。
原来这些温柔宠溺她也能给别人,甚至比给他的还要多,听着还要让人心暖。方荨像溺在深海般全身使不上力,眼底都是失落茫然,说话的口吻偏偏还带着一点恨。
苏郁听得心里发慌,早听说驸马医术好,可是能连长公主的暗卫都迷倒···自己才得罪了他,会不会也不声不响被毒死?
他下意识往楚纤歌身边靠,果然被方荨一瞪,伸手就要抱公主小腿,结果涂了药的腕子被方荨一拉,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甩开,原本自己的位置被方荨侵占。
“公主···”苏郁疼得眼冒泪花,又被方荨那森寒目光一盯,要说什么都忘了。
“闭嘴。”方荨把托盘往地上一放,眸光如剑,口吻似刀,毫不收敛的杀意散出来,连楚纤歌都蹙起了眉。
“方荨,你···”
楚纤歌还没说完,放在静檀衣领上的手就被他强行拉开,他冷着脸把梨花带雨的静檀也推开,像命令更像乞求般,“让他们出去。”
楚纤歌侧首,拇指压在唇上,目光里都是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方荨眸色一痛,拿起她面前空了的酒杯倒满,“我陪公主喝,你想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想喝多久,陪你多久。”
“不需要。”楚纤歌与他四目相对,半点从前的耐心都看不见,“给我滚出去。”
方荨眼里的痛蔓延到空荡荡的胸口,比噬心蛊发作还更绝望难熬,“滚?该滚的是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夜宿寻欢阁,也配挨你这么近?”
“也配···”他声音宛若破碎的瓷片,“让你那样哄?”
楚纤歌挑眉,“本公主愿意。”
“不行!”方荨低吼一声,目红如赤,转身就撵苏郁和静檀,“我与公主有话要说,让你们出去听不见吗?”
静檀还在抽噎,被他这一吼又想哭。
苏郁将楚纤歌的态度看得一清二楚,嘲弄看着方荨,故作害怕道,“奴才只想让公主开心,不知怎么得罪了驸马,一而再惹他生气,请公主降罪,免得让奴才影响公主和驸马感情。”
静檀脑子嗡嗡响,被苏郁拉着跪下来,也喃喃道,“公主开心,奴才···就开心。”
方荨盯着苏郁纤瘦的脊背,觉得心火蹭蹭往头顶上蹿。
“若是被宫里知道,奴才害公主与驸马不合,更是罪该万死。驸马···”苏郁哽咽两下,眼神楚楚看着楚纤歌,“若能让驸马消气,奴才这手腕不要也罢,只求···您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
他俯首跪地,撩起袖子,将红肿的手腕伸到方荨脚边,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
这话说的,句句带泪,字字别扭,半点不提冷落,又全是嘲讽方荨不得公主之心。
楚纤歌揉着太阳穴,后悔自己招惹这群人,还不如住到养心殿省心···不,那也不省心,不如去皇陵扫墓清净!
而方荨本就心气不畅,听他这一说,更是忍无可忍,抬脚踩上那腕子,冷冷道,“你太抬举自己了,我与公主之间还轮不到一个小倌儿影响。”
“小倌儿”这个词刷得让苏郁脸色一僵,静檀这会儿也听清了他的话,鼓着脸颊反驳,“公主想宠幸谁就宠幸谁!驸马···还不是仰仗公主鼻息生存!”
说完,又醉蒙蒙朝楚纤歌方向爬,“公主,您瞧他多不懂事!静檀听话,静檀给您唱杜丽娘···”
方荨胳膊一探掐住了静檀喉咙,静檀还想挣扎,忽觉颈侧有尖锐的东西抵着,他在钟鼓司受过暗刑,一下意识到是银针,刹那像被惊着的小狗,拼命挣扎,“啊!不要!不要扎,我会听话!救命···”
“公主救命!救救奴才!”
楚纤歌见不得这情形,曾经生活在兵荒马乱里,这种崩溃的声音是她的噩梦。
她当即神色一凛,凤目凝起一片浓郁,方荨也没料到静檀会疯了似的挣扎,还来不及控制收手,静檀就自己撞上针尖晕了过去。
“你···”
方荨用手臂拖着静檀身子,原本想扶住他的腰,结果脚下苏郁手腕一动,他失了平衡,非但没拉住静檀,还猛然脱手让人摔了出去。
方荨皱眉看着苏郁,后者冲他邪邪一笑,悲道,“驸马爷不痛快冲奴才来就是,静檀只是个小太监···”
“我···”方荨眼前白影一闪,楚纤歌已经赤足到了静檀身边。
她将人扶在胳膊上,看到静檀脖颈上那个极细的小针点,猝然回头看向方荨。
愤怒的,厌恶的,冷漠的···明明微醺下,她的样子那么好看,却被这目光笼得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苏郁趁机爬过去缩到楚纤歌身后,这宛若兔子般的畏惧恰到好处激起楚纤歌的保护欲。
方荨看着她神色慢慢阴冷下来,“我没有想下手···”
“我们这些小倌儿命不值钱,要杀要打全凭贵人一句话。”苏郁抽噎两下,双手拉住了楚纤歌衣袖,“静檀死不足惜,公主千万不要怪罪驸马。”
妈的!
方荨生平第一次这么暗骂一个人,他觉得现在自己像极了被侧室陷害的正宫,百口莫辩的结局就是被休掉,净身出户···
楚纤歌压着怒火,将方荨打量好几遍,发现他今日穿的是自己年前选的袍子,袖口衣摆绣着蝴蝶兰,当时她看着衣衫想象他穿上的样子,那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从苏郁手里抽回袖子,再次看向方荨,“你怎么解释?”
苏郁满心期待公主发作,彻底将方荨推远,突然听她忍着怒气问这么一句,顿时忘了继续抽噎。
方荨眸光一亮,唇边晕开三分笑意,但旋即又失落地垂下眼睫。
喜的是她永远给他机会,永远让他有解释说话的机会,失落的是她的在意分给了别人,才短短几天,不过是个会唱戏讨好她的小太监罢了。
方荨咬着牙,再次凝视着楚纤歌,是那种从前会让她心跳加速,忘乎所以的痴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讨厌他们,既然公主不肯让他们走,我只好自己动手。”
苏郁刚接着抽噎,又被他直愣愣地承认弄懵,好不容易蓄的眼泪瞬间散了。
楚纤歌避开那目光,唇角几不可查一挑,口气重了三分,“别以为我真不会动你。”
“公主忘了,当初你我成婚时,你自己说这一辈子不会多看我以外的任何男人一眼,而且我还是驸马,他们当着我的面迫不及待要爬你的床,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别说我还活着,即便死了也得掀棺材板起来。再说了,处置两个奴才而已,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