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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明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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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荨看着来人,“我将东西放在刺客衣襟里,背面有四分之一布防图,赌你舍不得不要。”

他用很轻松的声音掩盖自己略微混乱的气息。

其实楚纤歌猜得没错,只不过他不是将东西印在囚车上,而是借着揪刺客衣领的动作将布条塞进刺客衣襟。

那人勾起一丝冷笑,察觉到越来越多的虫蚁围在自己四周,索性收了剑。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突然转了性要背叛南诏。你这样的人,竟能动手杀了柴老四,真是让我意外。”

柴老四是刺客首领,那晚将方荨引出去反被杀死在林子里。

方荨暗自调息片刻,慢慢朝挂着灯笼的那棵树走,边道,“那是你还不了解我,待会儿死在我手里,以后就没意外了。”

他幽幽看过去,看似无意抬手撑着树干,实则胳膊肘压住了一条细弱发丝的绳子。

细细碎碎的虫蚁动静下,很难捕捉那一道咯吱声,可那人还是神色一紧,“二皇子,我们没有生死仇怨。楚纤歌已经不信你了,布防图很可能成为一张废纸。我今日肯露面,不过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有其他选择。”

方荨不动声色,即便楚纤歌重新调配军队,一时间驻守位置很难变动。再者,调令三军需要很长时间,可细作传递消息用不了多久。

那人捋了捋垂下来的发丝,微翘的尾指吸引了方荨注意力,“不如你将东西给我,我助你回南诏登基如何?楚纤歌有什么好,她困了你三年,把你当小狗似的宠,你只不过想找个说话的人,她说翻脸就翻脸。”

“做一条舔狗,把希望压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己主宰命运,我们联手击败她指日可待,等她成为你的阶下囚,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方荨闻言,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这个人对他和楚纤歌之间的一切了若指掌。楚纤歌处置紫情那天,在场的人寥寥可数···

他将半个身子靠在树上,与那人四目相对,“听起来真是个令人心动的主意。”

那人眸中精光一闪,雪白如雕塑般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哈,我就说没人能在一夜之间转性。你巴结楚纤歌另有所图对不对?让我猜猜,你狠心杀了柴老四,又从刺客那里索要名单,看似给楚纤歌表忠臣,其实你想借她的手杀了南诏埋在这儿的所有细作。”

“是因为你发现什么?”他紧紧盯着方荨,感觉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还缺个理由!

究竟是什么呢!

方荨不置可否,“你知道南诏失魂术吗?”

对方惊诧不已。

“传说可预见未来,回溯过往,是人与神明链接的一种象征。”方荨将他不可思议乃至怀疑不屑的表情收进眼底,“神明跟我说,过往皆云烟,抱紧公主大腿以后才能万事大吉。”

他莞尔一笑,眼角缊出的光芒令那人有片刻失神。

待反应过来后,他冷哼一声,剑身一震,最近的一批虫蚁立刻暴毙而亡,“放屁!杀了你,一了百了!”

方荨胳膊肘一起,看不清的竹箭从四面八方袭来,虫蚁得了新的号令,机械版抵死攻击,那人阴冷的眸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一袋药粉撒开,刹那驱散虫蚁。

是他!

冷风将药粉的味道吹开,方荨一跃而起,在那人与竹箭纠缠中,重新夹了银针。可惜他内力不足,对方虽费了一番功夫,但风停月落时仍然完好无损站在尸堆上。

方荨气息明显短促,神色也不自觉沉了下去,那人杀意突袭,身如飞燕迅疾而来,冷光划过方荨双目,他紧抿双唇,指尖一探才知银针已空,情急之下抬手握住刺过来剑刃。

滴答,滴答,鲜血在乱葬岗一点都不新鲜,除了惊起几只乌鸦。

那人阴森森笑起来,“这点本事还敢孤身前来。你信不信,即便你今日死在这儿,楚纤歌也不会难过。”

方荨疼的脸色发白,微垂着下颚挑眸,这个角度能够清楚看到他脸上浮起的得意,“别得我信,这个你说错了。”

她会难过,甚至她多么难过他都知道!

那人懒得理他,左手开始从他身上找布防图,摸到腰间凸起时,眼神一亮,然而下一刻他笑容一僵,瞳孔地震般发颤,惊愕地看着方荨,“你怎么可能···”

方荨松手,那人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血脉以难以相信的速度陷入沉睡,以至于他瘫倒在地,多动一下眼珠子都费力。

“你不是南诏人。”方荨咳了两声,从怀里抽出帕子慢慢将左手包扎住,“为你制毒的人是谁?他没告诉过你,南诏被收入国策的《毒物论》是我写的吗?你这点药粉驱散虫蚁管用,可我身上还有别的东西,与这味道一混,就是你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窝囊样了。”

那人闻言,原本惊愕愤怒的目光里瞬间又多了一种恐惧。

“长公主身边的内奸是谁?你设计害她怀疑我,结局只有两种,一个是和离,一个是我受不了,与她决裂。”

无论那种,南诏与大宁的矛盾都不可避免。

一想到自己和楚纤歌结局,方荨神色一厉,意味深长看了眼那人下半身。

对方他浑身一缩,笑得凄厉邪魅,“内奸?她身边的内奸···不就是你吗。”

方荨一脚踩下去踏了空,果然是个太监!楚纤歌的暗卫在大宁算得上消息网,然而千算万算,谁能料到暗桩的首领是深宫里的太监。

上至皇帝太后身边的大总管,下至洒扫采买的小太监,不起眼却也无处不在。

那人脸色难看至极,方荨掏出一粒青色药丸,脚掌在他胸脯处轻轻一点,“来都来了,不如让我好好招待招待?”

“呸,你想凭一己之力保住楚纤歌是做梦!”那人咬着牙,脸色越发阴狠毒辣,“虫子早都布下去了,你就算抓得着又如何?烂透了的内里···早晚谁都逃不掉!”

那样可怖森冷的诅咒,让方荨面前不断闪现着血流成河,百骨成灰的景象,像附骨之蛆在血脉里窜动,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一晃神,脚下的人忽然全身抽搐筋挛,他第一时间蹲下身将胳膊塞进那人口中,可为时已晚,那人嘴里吐出一堆白沫,瞳孔已散。

方荨提着气在他胸口用针,可惜那人眼角、鼻孔先后涌出黑色血液,回天乏力。

方荨一拳砸在树上,灯影晃动中,冷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