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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母慈子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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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的确没证据证明与方荨有关。”楚纤歌单手松了松衣襟,这内堂太闷了。

说了这么多,她还是只有这一句,太后非但没生气,眼里的审视反而收敛许多,“纤纤,叫哀家怎么说你才好。”

“太后的意思我明白。时局复杂,一旦起兵又要劳师动众,我倒是乐意,只怕前朝又是怨声载道,连带太后在后宫也不安宁。”楚纤歌往窗户边挪了挪,一瞧连条缝儿都没有。

文贵妃身上那股子香气隐约还在,太后整日这么憋着,难怪胃口不好。

“南境压着重兵,不敢胡来,太后放心便是。”楚纤歌说完这句就想走,那味道一上头,真是一刻都不想忍,“宫里太医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方子,儿臣明日让方荨来给您看看。”

太后一听她有心起兵,立马担心自己今年还能不能有钱打全套头面,气势又减一半,再听方荨要来,连忙摆了摆手,“不必。哀家看着他就生气。”

楚纤歌就知道她不会准。

抛开别的不提,当初方荨成为驸马,直接打碎了太后往她身边放人分散兵权的美梦,可不是看见就生气。

“纤纤,别的哀家都依你,但这次你必须听哀家的。”太后伸手拉住她的腕子,硕大的宝石戒指和玉手镯明晃晃倒映在楚纤歌眼里。

“万不可再宠溺方荨。否则天下人如何看待我们楚氏皇族?那些暗地里想动摇大宁的细作只会越来越猖狂。”

楚纤歌看到太后一双杏眼里覆满郑重和担忧,知道她心里在意儿子政权,虽忌惮自己,但其心可悯。

一个想帮儿子真正一统大宁的母亲总好过想废了儿子自己上位的太后。这也是楚纤歌愿意陪她演演戏,过过招的原因。

太后期期艾艾等着,她心下一软,点了点头,“好。”

“这才对。”太后抿唇而笑,又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嘱咐道,“若再有下次,哀家便罚你去皇陵跪先帝反省,知道吗?”

这口气三分埋怨七分挂怀,即便没什么真心,但演得逼真,楚纤歌也领情。

“太后也好生将养,下月就有春猎,儿臣到时赛马赢了,找陛下讨银子给太后添一副东珠耳坠。”楚纤歌长眉轻扬,意气风发的眼神尤为感染人。

太后果真眼前一亮,笑得梨涡都出来了,“好好好!那你赶紧养好身子,别让阿云的银子便宜了外人!”

乾宁宫最终还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

楚纤歌出了内堂,在院子里透了好一会儿气,总觉得身上也沾了那甜腻的香味,掏出方荨给的瓶子打开一闻,一脸失望却无话可说。

明明是她下令不让人调香,这会儿想闻,连个屁都没了。

眼看她走出乾宁宫,如意才端了茶进去侍奉,见太后眉目舒展,堆着笑近前,“长公主最尊敬太后了,您说什么她都照做呢。”

“她是杀伐果断,见过生死的人,与宫里只会斗嘴的那些废物不同。”太后斜窝在榻上,用帕子仔细擦拭着手上的戒指,不断将手伸远反复查看,确定每一处都没沾着半点灰。

“她重情,对先帝是,对皇帝是,对哀家也是。这便是她的软肋。”太后骤然看过来,如意对上那双眼,不觉打了个寒战。

“她若真心敬我,也不会迟迟把着兵权不放,更不会当着众人面教训你,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如意想咧嘴笑笑,听起来太后娘娘心里有自个儿,可这形容···他也笑不出来。

“南诏不安生。”太后话题一转,接过如意奉上的茶,一掀盖儿,扑鼻的清香,“当初她向哀家保证,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南诏。哀家倒想瞧瞧,她还能不能做到。”

如意伺候太后歇下,蹑手蹑脚出来,对着空旷的长廊重重舒了口气,小太监打了伞过来,“师父,下雨了,长公主刚走,要不要奴才追去送把伞?”

如意闻言,三角眼一瞪,抬手就甩了小太监一巴掌,捏着嗓子道,“小崽子不长眼,你效忠哪个自个儿不清楚吗?用得你操心这个!”

“爷爷我正是知道要下雨,才让人领着她从郁园走,这会儿陛下议完事指定要见她。”如意眯着眼嘿嘿笑道,“太后知道陛下与她见过面,你说会怎么着?”

小太监哪懂这些,早被那一巴掌打懵,瑟缩着肩膀只顾点头。

太后对陛下哪哪都满意,唯独他对楚纤歌一再越矩的恩宠让她不爽。她觉得自己儿子中了楚纤歌的毒,以前屁颠屁颠跟着也就算了,可现在君臣在先,姐弟在后,她说了好几遍,可她的好儿子就是听不进去。

······

郁园途径御书房,所以挂的灯最多,小太监见落了雨,慌忙道,“请长公主稍等片刻,奴才去最近的院子借把伞来。”

楚纤歌不愿在宫里多待,尤其方才拿着药瓶想到方荨还在寻欢阁等着,就更想尽快出宫,“毛毛细雨,不打紧,走吧。”

小太监大胆挡着路,“您有伤在身,若太后和陛下知道了,定要扒了奴才的皮。”

太后未必,陛下···呃,有很大可能。

她瞧御书房的灯灭了,想必楚霁云早回寝宫了,“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小太监一听这怂恿老实孩子犯错的口气,欲哭无泪,只能扑通跪下去,“长公主凤体,奴才不敢疏忽。”

楚纤歌无奈,“行了行了,起来吧,你拿便是。”

“长公主稍等,奴才去去就回。”小太监心花怒放,撒丫子就跑。

楚纤歌挑眉,心说她又不是不知道出宫的路?虽然对不住那清秀小太监···但她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结果刚准备狠心踏进花圃,头顶突然多了把伞,宫灯下,上头的金龙飞天和明珠流苏看起来无比熟悉。

紧接着一道低沉与温柔交杂的声音像无声窜过来的蛇,倏忽探进了她耳朵,“皇姐进宫,路过养心殿都不肯进去看看朕?”

楚纤歌心头一震,脸上表情精彩万分。

这感觉好像小时候背着全家偷包子吃,结果被围观了。

她堪堪放下脚,努力挤出一点微笑转身,还没解释,楚霁云已欺身过来,带着温热的吐气在她耳后又说,“皇姐好狠的心呐!袒护这个,包庇那个,却从来不考虑朕的感受。”

靠得太近,那种压抑难过的情绪都顺着语气传递过来,楚纤歌想躲,结果右臂突然被他拉住,“还想走?”

没办法,她定了定神,若无其事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想把那株被树叶挡着的郁金香拿出来淋淋雨。”

如果说对太后只有技巧没有感情,那对楚霁云就是既没感情也没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