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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回答,像个孩童坐在地上大哭,哭声像夜风一样割着李成蹊的面庞,也割着他的心。他在惨淡的月光下发现,小时候看来那般年轻力壮的兄长头上,居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如根根银针刺痛眼睛。
李成蹊闻到一阵血腥味,是从他手掌心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他用力在身上抹了好几下,似乎这样做能擦掉这阵恶心的味道。
他觉得血腥味已经散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扶起兄长,两人的影子都有些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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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竟还没打烊,廊下两只红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不止,飞蛾如细微尘埃在光晕里四散。
跑堂小伙趴在柜台上,流着哈喇子睡着了,面前摊着本还没算完的账册,连众人进来都没察觉。
近日下榻的人逐渐增多,客栈墙面上的墨宝又多了几笔,可最上面那一坨黑漆漆的墨迹实在大煞风景,每次都能造成不小的视觉冲击力。
薛琼楼在楼梯上驻足,盯着那团墨迹看了片刻。
白梨已经到了二楼,在栏杆上撑着脸:“你能看出这上面写了什么?”
“是画铺摊主的那首诗。”
这哪是铁钩银画的字,分明是惨不忍睹的涂鸦,他却能盯着看这么久,还能看出端倪来。
姜别寒好奇许久,也从二楼探下头:“你怎么知道的?”
“墙上的字被涂掉,说明写字的人后来身败名裂,客栈要将他的东西全部销毁,忙着和他撇清关系。”薛琼楼慢慢走上楼梯:“而那个摊主又说,写那首诗的人空有才华,却无高风亮节,所以我猜,这两个是同一人。”
姜别寒一开始没想这么多,被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言之有理。恰巧柜台上的跑堂小伙被众人谈话声吵醒,睡眼惺忪之下,口风没那么严了,含糊地说:“这位公子猜得对,给我们客栈题名、留下第一笔墨宝的,都是前任山主。”
他唏嘘道:“谁知道他竟是道貌岸然之徒,我们老板那会有多敬仰他,得知真相后便有多么伤心,这才把偌大一座客栈扔给我这个徒弟,自己跑去极北之地又做起了老本行。”
姜别寒还想问得细致些,跑堂小伙已经吹灭柜台案头的蜡烛,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大堂内一下子幽暗下来,姜别寒察觉到一丝有些压抑的寂静,身旁莫名其妙传来一声呜咽。
夏轩抹着脸,水绿色青葱一样的少年,其实只是个小孩子。
姜别寒戳他胳膊:“你怎么了?”
“我害怕啊。”
“怕明天遇到比你强比你凶的对手?”绫烟烟摸摸他脑袋:“你放心,你第一轮就会败下阵来,遇不上大能的。”
夏轩还没开始感动,又遭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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