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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黑金艺术馆的二楼上,我和白一面对着餐厅里的一切,我观望着,曾经心里产生了一个特别难以自已的抵触心理。
就在那里,在餐厅里,我看到被吃的只剩下头和尾的另一只香肠狗,我打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想着我绝不能让自己的香肠狗也变成这样。不让它在餐厅替我赚钱,只要在表演厅完成表演就够了的设想一直左右着我。
就像在暮色村的时候,我对着污水猴的叮嘱,决不能再让香肠狗去黑金艺术馆,宁可让它们去四处流浪,宁可让它们朝不保夕。我都不想再让它走上那只香肠狗的路。
我一直想要作为一个好主人一样的怜惜这只狗,就好像我心里一直在告诉我自己,我良心未泯,我虽好赌成性,但是对于自己的宠物还是有更多的保护欲,希望有家人,希望被家人围绕。
但,它们现在这样无视我的心愿,主动的去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是不是也应该感动一下呢?
是吧,我是应该感动一下的。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香肠狗的功能到现在我也只探究到一个——它除了狗的特性,始终就只有产出香肠一途,它与污水猴和鬼火狮相比起来,实在缺乏应有的战斗力和特性,这其实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
要知道,死灵马戏这本书强度似乎是逐一递进的,也就是说香肠狗的能力一定强过污水猴。可目前它所表现出来的特性却与污水猴相当,甚至比污水猴弱了些许。
都说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如果它足够弱,比污水猴还要弱,那它为什么不应该居于死灵马戏的第一排位呢?
能排在第二位,他必然有比污水猴更强的可取之处。
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面想着,一面听着观众席发出大力的咀嚼声。记忆里第一次吃到香肠狗的香肠时的兴奋与饥渴涌上心头,二楼餐厅里那些贪婪无休无止的吃着的人们,何尝不是那样饥渴难耐?
思维一闪而过,脑海中的猜想飞快的生成,让我瞬间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我面如死灰一般的抬起头来看向观众席,原本纹丝不动的黑暗身影开始如无脸男一样躁动起来。
不会吧!?
它的特性难道真的是暴食!?
因为暴食的诱惑力,香肠狗这一群体才能主持着餐厅的餐饮大权,面对一大波贪婪的食客,供应无度。可食欲这种低层次的欲望,是人人皆有的。它们的能力绝对不是仅供食客的渴望,绝对是无差别的对每个人都有效……
就好像第一次吃香肠的我。那这些观众吃下这些香肠,他们也一定想要吃下更多!
整个表演厅的观众席中,涌动的漆黑开始如突刺一样起伏起来,压制许久又好像突然被征服一般的爆破,从漆黑之中伸出无数双触手朝着香肠狗射去。
他们这是要吞了香肠狗吗!
喉间一股力量大叫不妙,可我依旧哽在喉头,眼前各种颜色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只得任由身体本能慌忙朝着地面一扑,将最后几张钱揽在怀里。
手快速的扒拉了两下,地面上所有的钱一把揣进了我的口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朝着污水猴喊道:“快拦住他们!”
可已经来不及了,以为只是摆手两下分秒的耽误,无所谓的,可那些黑手那么快,根本容不得我犹豫,早已经将香肠狗牢牢捆住。
听着香肠狗汪汪直叫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我错了。眼看着那些漆黑飞快的包裹住整个香肠狗,就算我近水楼台的伸出手去企图扑住也依旧是错过。扑空的我惊慌的看着即将消失的香肠狗,那凄惨的叫声,生生的刺痛了我的神经。
‘谁来救救香肠狗!谁来救救它!’
心中后悔和乞求交杂,最后只剩下我要失去香肠狗的念想,我愣愣的看着那团黑影,完全没了主意。
方才的感想,那些我想要保护它的感想算什么?
我真是个卑鄙肮脏的人啊……
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它走上被吃掉的路,却最后为了地上的几张钞票还是出卖了它。
它被吃掉的话,我也应该可以得到不少钱吧……
毕竟,当时白一说我可以去餐厅工作的时候,也是靠把香肠狗拿去做饭来挣钱……
那会有多少钱呢!
意识里另一个声音眼红一般的遐想着!我连忙提起手来就朝着自己狠狠地扇了两个嘴巴子。
我明明一直期望良心未泯!我现在这样算什么!?呱呱两声响亮的巴掌声,辛辣的将我从贪婪中捞起!
‘谁来救救香肠狗!谁来救救它!’
漆黑的影彻底吞噬了香肠狗,香肠狗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弱,就好像马上就要没命被榨成碎末,可我除了全身发抖的祈祷,却只能抬头看着眼前漆黑的影团子不停地向着地上滴油,什么也做不出来。
我究竟算什么,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反复的谴责着自己,嘴唇不住的哆嗦着。这些黑影……给我钱,是我的再生父母,可他们却可以这么轻易的结果掉我手下的一个动物,即便这个动物我根本没有费功夫就得到了。
可是,它被吞噬之后,污水猴会怎么样呢?鬼火狮又会怎么样呢?
我对它们说过要把它们当家人,这一出之后,我又该怎么让它们信服?我又会回到从前?又会回到那个坐在地上,等着别人在我面前纸碗里投食的废物吗?
‘不……我不要!’我慌了神一般的蹲下身去,恐惧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我方才的意气风发,只是因为贪财的多了那么一手。那几张钱就彻底葬送了我的未来?
‘等到需要它的时候,它自然会发挥它的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森林中女人的叹息的声音如救命稻草一般的响了起来,那张揣在兜里的纸片不知怎么的钻出了口袋,飘落到了我的面前。
‘什么效果!’心中茫然的问着,周遭一股冬风清寒的席卷了整个表演厅,吹过落在地上的折纸,将折叠的纸张掀起一隅,露出烫金的字眼。
金光闪闪如般若波罗蜜心经金字刺的眼睛发疼,未来得及适应,舞台上唯一的橘色灯光也随之熄灭。整个大厅,只剩下门外走廊透进来一线熹微的灯光。
‘谁来!求求你们!谁来救救香肠狗!谁来救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