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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五十，谢皎洁准时出现在裴焰家的客厅，两人对着电视坐了下来。
刚沾到沙发，谢皎洁的手里就被塞了东西，满满一大包，各种各样的过敏药。她疑惑地看着裴焰：“你哪来的钱？”
裴焰面色一滞，深吸一口气之后打开药膏：“我也没有穷到那个地步。”
见他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就要往自己手上抹，谢皎洁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点，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她立刻发现裴焰的表情变得有些低落。男人垂着眼睛看着指尖上绿色的药膏，嘴角向下耷拉着。
“抱歉。”她下意识地开口，“你的动作太突兀了，我没反应过来。”
话刚说出口，她才想起自己完全没有理由跟裴焰道歉。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裴焰勾起唇角隐秘地笑，他就说这一招对她绝对有用。
谢皎洁没再继续躲避，任由裴焰抓着自己的手臂上药，冰冰凉凉的药膏在裴焰的指尖变得热乎乎的，落在手上让人止不住想要发笑。
一只手臂涂完之后，访谈节目终于开始了，谢皎洁想让裴焰专心看电视，却发现他专注认真地给自己上药，就连自己在看他都没有注意到。
算了，谢皎洁认命地将另一只手伸给裴焰，反正关注数据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经纪人的责任。至于上药，就当是裴焰给的一点小报酬吧。
电视屏幕上放的并不是访谈节目，而是裴焰的社交媒体主页。
谢皎洁不觉得裴焰会想再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所以她提出他们干脆关注一下节目播出期间的粉丝涨幅，裴焰没什么意见。
想来这确实是一件无聊的事，就连用绿色的药膏覆盖红色的斑点，都要更加有意思。看了一眼被裴焰抓着的手臂，谢皎洁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怀疑裴焰是知道这会很无聊才要给她涂药。
从节目播出开始，裴焰的粉丝就以一分钟跳一两个的速度缓慢地增长，谢皎洁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算算时间，裴焰说出父母双亡的部分马上就要到了，她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那部分的效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怎么说服自己那天没有做错？
她的心跳都开始变得缓慢，接着几乎完全停止了跳动。
裴焰的粉丝停止了增长，在谢皎洁一直期待着的时间，给了她迎头一击。
为什么？她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粉丝没有继续增长？
是因为他们已经厌倦了裴焰的“惨”吗？
不应该啊，在退团之后，她没有拿任何事情继续营销，她一直在等待着今天的采访带来那波空前的流量。
“卡了。”就在谢皎洁胡思乱想的时候，裴焰拿起手机点了两下，“好了。”
谢皎洁视死如归地看着屏幕，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裴焰的涨粉速度直接卡崩了他的主页，所以谢皎洁才会看到粉丝量一直没有增长。而现在，消息通知处鲜红的“99+”对着她露出了笑脸。
她点开气泡，还没数到十，又一个“99+”出现在幕布上。
失望过后的兴奋让她短暂地失了态，她从沙发上跳起来，猛地抱住了裴焰：“成功了！”
裴焰一只手拿着药罐子，一只手沾着绿色的药膏，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
很快，谢皎洁松开手，不停地消灭气泡，然后看着它再次出现。她找到了比涂药膏更好玩的东西。
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裴焰已经涨了二十万粉丝。没有演唱会那天增长得多，因为当时的他沾了never这个组合的光，而现在，只有还记得那件事的人会点进来扫上两眼。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别乱动。”裴焰温声哄她，“马上就涂完了。”
谢皎洁浑身不自在地看着像哄小孩一样的男人，可惜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看着男人低头给自己上药的样子，谢皎洁最终还是放弃了拿这件事来炒作的想法。他不会愿意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的。
节目结束之后，谢皎洁像僵尸一样举着自己的两条手臂回到了家里，她坐在客厅里裹着毯子，不停地刷新着自己的邮箱页面。在每一次鼠标点击的时候，她都会祈祷下一秒，下一次刷新的时候能够接到工作邀请。
不管是综艺节目还是试镜邀约，都会让她无比开心。
随着刷新此时的增加，没有任何一封邮件，她疑惑地蹙眉，起身检查自己家的路由器。再次回到桌前时，邮箱上终于有了一个大大的未读。
她忍着激动点开，然后又忍着失望删除。
只不过是一封广告邮件。
她不停地刷新，不停地检查网络，两个小时之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没有任何工作机会因为这个节目而看上了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关闭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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