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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之后谢皎洁又拿出厚厚一沓资料，裴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是什么节目？”
“不是。”谢皎洁有些心虚地否认，“这是我为你接下来的转型做的方案。”
裴焰饶有兴趣地接过资料，随意地翻看了两页。他随性的态度随着纸上的内容变得凝重起来，她从几乎每一个方面分析了裴焰的特长和优点，最后总结出了两个路线：一，职业歌手；二，演员。
按谢皎洁的私心，她更希望裴焰做演员。想到裴焰原本的偶像身份，她还是加上了第二选择。如果没有昨天采访那回事，她大概率会直接定下演员的路线。
“不用着急做出决定……”
“你希望我走哪条路？”谢皎洁刚开口，裴焰抬起头看着她。
马上脱口而出的“演员”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斟酌了一下用语之后看着裴焰：“如果继续做歌手，可能会和你原来的组合纠缠不清。在我看来，尽早和他们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选择。”
裴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皱眉：“可是我不会演戏。这三年我的所有时间都消耗在了如何成为一个爱豆上。”
“培训课已经预约好了。”谢皎洁笑，看到裴焰的目光，她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选择的是歌手，我也已经做好准备。”
已经做出选择，两个人当天下午就来到了京城电影学院。谢皎洁预约的老师早早地等在教室，看到谢皎洁，她一脸欣慰地迎了过来。
面前一头白发的女人，是国宝级演员李明依老师，几乎每个国人都是看着她饰演的仙子长大的。在裴焰十岁的时候，李明依老师就已经宣布退居幕后，不再出演任何角色，转而回到自己的母校做了一名教授。
虽说是教授，李明依老师一个月才会上一堂课，给整个京城电影学院的所有学生。谢皎洁请李明依来做他个人的老师？裴焰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谢皎洁人脉广，还是说她肯对他下血本。
“皎洁。”李明依牵着谢皎洁的手，“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和你妈妈长得越来越像了。”
谢皎洁任由李明依捧着她的脸看来看去，看到李明依的眼里都积满了泪水才停下。
“如果七年前你的父亲……”李明依欲言又止，在谢皎洁的笑容里，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算了。”
她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裴焰，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你就是皎洁的人吧？我叫你小裴没有问题吗？”
裴焰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李明依也没有再寒暄，立刻就拉着裴焰做了几个简单的联练习，他都完成得非常好。到了最后，李明依甚至拉着他的手连连叫着“天才”。
“小裴现在带着一股没有经过科班雕琢的灵气，”李明依对谢皎洁说，“我有个老朋友，正准备拍一部文艺片，我可以推荐他过去。”
如此大的意外之喜让谢皎洁喜上眉梢，一边谦逊地说李明依过誉，一边乐不可支地加了导演的联系方式。
“暂时不要再带他去什么培训班了，”离开的时候，李明依叮嘱谢皎洁，“我相信在他的演技会随着经历增长的。”
回去的路上，谢皎洁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退过，在等绿灯的时候甚至哼起了一段不成曲的调子。
裴焰看了她一眼，问：“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又是熟悉的问句，谢皎洁的心情却不再是烦躁，她笑着回答：“你的天赋帮了我大忙。”
裴焰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回到酒店的时候，导演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对面的头像是一片沙漠，很有中老年艺术家的感觉。
对面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给谢皎洁发了试镜的时间和地点。
根据李明依的介绍，她的这位老朋友专攻艺术片，在国际上都拿了不少奖项。如果裴焰能够搭上他的顺风车，哪怕演个配角，都能给他的演艺路途开个好头。
国内专攻文艺片的导演不少，可加上拿了不少国际大奖这一个限制，谢皎洁心里的人选立刻缩小到了四五个，个个都是小演员高攀不起的知名大导演。
这让谢皎洁兴奋得不行，非拉着裴焰坐在客厅里，两人一部接一部地看起了这些导演的代表作。看着幕布上出现的每一个男角色，谢皎洁都自动把他们的脸换成了裴焰的。她似乎已经看到裴焰出演了这部电影之后名声大噪的样子。
看到后半夜，坐在一边的裴焰有些困意。他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谢皎洁，就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裴焰看了一眼自己坐着的轮椅，又看了一眼一脸困意的护工，最终还是没让护工来把谢皎洁抱到床上去。
他给谢皎洁盖了床毯子，又找来一面镜子，对着镜子重复了一遍今天在李明依面前表演的样子，他看来看去，始终看不出有什么亮眼的地方。想到今天谢皎洁在车上和他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神，裴焰垂下眼睛。
片刻之后，他再次扬起脸看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模仿幕布上的演员的表情。
温馨的灯光下，拿着镜子的男人身边，沙发上熟睡的女人扬起嘴角，梦到了裴焰拿大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