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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咬牙道:“废话！千面阁是什么地方，骨头不硬的人，根本就不配进！”
楚乐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处，淡淡道:“那你们派来的奸细，骨头也是这么硬？”
苍松双眸划过几分危险。
“奸细？什么奸细？我不知道。”
楚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你们的人将我的烟花库毁了，这么大的事，杨笠不可能不告知你。”
“哈！”苍松觉得可笑，讥讽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千面阁的人？万一是燕军中有人觉得你恶心，不愿意追随你，所以故意害你呢？！”
楚乐轻笑，道:“害我？那还不简单？靠近我，给我一刀，我就死了，何必大费周章？这明显是天幽国派来的奸细干的，苍松，你我都不是傻子，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的呢？”
抬眼，楚乐凝着苍松眉眼，道:“再者说了，像杨笠这种毒害自己亲师傅的人，你们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我的这些士兵，又怎么可能讨厌我呢？”
苍松气急败坏，“住嘴！我们阁主才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楚乐厌恶蹙眉，一只手咔嚓按住苍松脖子，眸光冰冷。
“你确定没有？德妃娘娘并非常人能近身，在她心灰意冷之际，除了身边伺候她的宫女，就只有杨笠与元夜寒能靠近她。”
苍松眸光动了动。
德妃娘娘当初薨了，举国哀悼三天。
大家都以为她是因旧病复发而死，可楚乐却说她是中毒而死，还是杨笠亲自做的，这让他怎么相信？
“又来了，楚乐，我看你根本就是想骗我！”苍松仰着头，凝固的血液随着喉结上下浮动，不羁道:“况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德妃娘娘是因病离去的，不是因为中毒！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中毒，你又如何笃定是我们阁主做的？你也说了，有可能是伺候德妃娘娘的侍女——”
“不可能。”楚乐冷冷开口，“德妃娘娘的侍女是从小跟着她的人，若真是她们害了德妃娘娘，那她们就不该一直跟着元夜寒，早就逃之夭夭了，唯独杨笠，在德妃娘娘薨了后，迅速消失。”
苍松脸色阴沉，解释道:“那是因为师父伤心过度——”
“因为伤心过度，所以，就连德妃娘娘被火焚时，一眼都不来看？”楚乐挑眉，看着苍松眼底的震惊，道:“当初德妃娘娘被断定为因病而故，皇帝说此 病会传给他人，不允许任何人近身，可奇怪的是，在德妃娘娘死之前，此病没有发生任何征兆，而且，伺候德妃娘娘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染病，皇帝的说辞，根本就不成立！”
苍松的一颗心，开始晃动。
因为，有些说辞，他听过，可他当时满脑子都在想杨笠的情深义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的意思是说，德妃娘娘的确是被毒死的，皇帝在骗人？可这跟我们阁主有什么关系，天家的事情本就弯弯绕绕，岂是我们能弄清楚的？”
楚乐偏头，“那你不如想一想，若是有人给德妃娘娘投毒害她，谁最有可能让德妃娘娘喊不出一句救命？”
苍松呼吸急促。
他们说，德妃娘娘走的时候很急，根本来不及交代一句话，更别提喊出一个字了。
难不成……
不，不可能！
阁主不可能那么做！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楚乐一步步地击溃苍松的防备，道:“自杨笠突然回京后，先前伺候德妃娘娘的贴身婢女齐嬷嬷突然暴毙，不光如此，当初德妃娘娘薨了时，焚烧德妃娘娘的那几名太医也都纷纷暴毙，苍松，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这会是巧合么？”
苍松从未这般慌乱过，他一向以杨笠为信仰，杨笠是他的目标，在他心中，杨笠有着侠肝义胆，是一个忠勇之士。
他怎么可能，亲手杀害他的师傅，德妃娘娘？！
“假的，一定是假的……”
信仰破灭的一瞬间，苍松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楚乐将他从地上薅起来，道:“到了现在，你还要为你那义勇双全的阁主说话么？”
苍松回过神，“倘若这真的是事实，你们为何到现在才说！？”
楚乐眼底笑意涌动，“说了啊，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们不信啊。”
苍松愣住了。
前段时间，民间的确传出过这种说法，只是，他们都当做是百姓们无聊编出来的传闻，根本没当真。
“苍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还坚持什么呢？”楚乐低声劝导着:“告诉我吧，奸细是谁，天幽国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这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吟。
苍松咬着自己底线，“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闭嘴，不准再说话！”
楚乐不耐烦地蹙眉。
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苍松，我这个人很固执，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啊。”
不等苍松反应过来，楚乐一拳砸在苍松脸上。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
砸的苍松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我告诉你，眼下我燕国大军被困，身为燕国太后，我有义务、有责任带着他们出去，任何想要阻拦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砰！
苍松满脸是血地被丢在地上。
双眸被打肿，苍松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睛看着楚乐背影。
一片模糊中，他的视线抓住楚乐侧脸，耳畔回荡着楚乐丢下来的一句话。
“来人，将他弄死，丢给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