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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太过浓重，又贴得近，似是要极力往人眼睛里钻，将穆妍的视线迷得模糊一片。她下意识抬起右手将雾气挥开，发现手中竟是空的，朝右侧一摸，身旁空无一人。
她有些慌张，连忙喊道：“裴逸？”
身旁悄无声息。
穆妍往左边一挥手，也碰不到宁素奚。她紧张起来，接连喊了宁素奚和程麒明的名字，也皆无回应。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边迷茫地呼唤其他三人，一边前行。
走了片刻，浓厚的雾霭渐渐淡去，周围暗下来。
穆妍迷惑地抬头，发现头上架起了屋顶，再次看向前方时，身前已经多了一排排齐整的课桌椅。桌椅款式偏旧，不是他们学校如今用的样式，但从窗子和绿色的木质大门能看出来，这是七教一楼的教室。
第一列第五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女生，乌黑顺滑的头发长至胸前，五官姣美，专注的面容十分静好。
穆妍略感疑惑，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窗外夜色深沉，半轮弯月高悬着，十分静谧。微风吹来，有些凉。她摩挲着手臂，不经意望向远方，愕然发现莲花湖的另一端，本该是她们宿舍楼的位置平坦一片，只有零星几间矮房子。
她们的宿舍楼竟然还没建起？
穆妍心中微惊。
那么此情此景至少也是2011年以前。
等会儿。
穆妍的视线逐渐聚焦到女生的脸上，她的一双杏眼渐渐睁大。
七教，红裙，姣好的面容，而且还是十几年前……
这个人是莫子晴！
穆妍大感吃惊，慢慢走到她身前，却发现莫子晴对她的靠近毫无察觉。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莫子晴学姐？”
莫子晴一愣，立即抬头张望，说：“谁呀？”
穆妍不由得疑惑，难道莫子晴看不到她吗。她俯下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莫子晴确实对她的手没有反应。
莫子晴没听到回应，似是有些害怕，柳眉蹙起，又问一句：“刚才是谁在说话？”
穆妍迟疑了，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回答她。
教室里静得可怕，莫子晴攥着笔的手紧了紧，眉心的纹路越皱越深。
外边忽然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两人循声望去，教室后门外的走廊上有一个女孩正缓缓走来。她披头散发，将脸遮得严实，看不清面孔，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
这个女孩很瘦削，穿着对她而言有些肥大的衬衫长裤，衣物还有些许破烂。
穆妍紧盯着她，心里毛毛的。
莫子晴却站起身打开窗子，等女孩走到窗外，就朝她问道：“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女孩停下了。
她嘴里也不嘟囔了。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穆妍背上开始发寒，莫子晴似乎也觉得这人奇怪，后退一步，离窗子远了些。
女孩的头突然猛地贴到窗户的栏杆上，双手从栏杆之间伸进来，要揪住莫子晴的双臂，幸好莫子晴躲得快，避开了。
看清这女孩的面孔时，穆妍的眉心皱起。
她脸色青白，眼周乌黑一片，面颊深深凹陷下去，活像香港片里的僵尸。她的嘴唇苍白，皲裂，起了好几层泛黄的嘴皮。
此刻她正咧着这张干巴巴的嘴，既憨傻又诡怪地笑。
穆妍心想，这难道是个没人照顾的疯女孩吗。
她又开始嘟囔，或许是离得近，穆妍终于听清她的话，她一直在重复着三个字：“阳秋月，阳秋月，阳秋月……”
穆妍心里大惊，她就是阳秋月，她就是莫子晴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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