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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洛风和裕王赵铨同乘一辆马车,在一队王府护卫的保护下,开始游览凤阳。
在出发之前,裕王还特地让他换上了一套朴素的常服。
他以为裕王是要带着他逛逛景点什么的,没想到裕王带着他直接去了郊外。
“前面转个弯不到一里地就是高家村,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洛风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在裕王身后,朝着他口中的高家村走去。
“高家村是个大村,一共住着两百多户人家,村里最大的地主姓王,手里有差不多八百多亩地,村里有差不多一半人都是他家的佃户。”裕王边走边说,向洛风介绍着高家村的情况。
他不明白裕王为什么要说这些,想了想回道:“一般百姓家抗风险能力比较差,一遇到灾年或者家里出个什么事,免不得要卖田卖地,卖儿卖女也是常事,所以土地才会越来越集中。”
“嗯,你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村的情况,再放大一点看,整个凤阳的耕地有七八成都在地主老财还有我手里。”裕王紧接着又叹息说道:“整个大梁,也一样。”
他能明白裕王的叹息所包含的意味,土地是封建社会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每当一个朝代的土地兼并达到极致,就是这个朝代快要灭亡的时候。
裕王是因为对如今的大梁感到失望,才决定谋反?觉得自己的哥哥皇帝当的不行,自己来当?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这个时节地里没什么活,村里的人大多都窝在家里。
两个外来人走进村子,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洛风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裕王要他换衣服,若是他们穿着绫罗绸缎,恐怕没几个人敢和他们搭话。
“大爷,晒太阳呢!”
裕王十分自然地走近一位窝在门前躺椅上晒太阳的大爷,笑呵呵地攀谈起来。
裕王的身形实在有些雄壮,任谁第一眼见了都有点发憷。
“大爷,我们是路过的,这是我儿子,想跟您讨碗水喝。”
大爷一听是讨水喝的,又见裕王满脸堆笑带个半大的孩子不像坏人,从躺椅上起了身。
“等下啊,我去给你们倒水。”
“好的好的,麻烦大爷了。”
裕王跟在大爷身后,进了院子。
洛风上下打量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院子的东角围了一个鸡圈,西墙边搭了一个草棚,草棚底下是柴火和农具。
“给,喝吧。”
大爷端了两碗水出来,倒得有些满,颤颤巍巍地递到了两人手中。
“大爷,今年收成怎么样?”
“今年雨水足,收成不错,交了王老爷的租,还剩不少,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呵呵,大爷一看就是种地的好手,怎么不种自家的地?”
“哪有自家的地,那年我家小子生了场大病,家里钱花光了没办法,只能把田卖了,三亩好水田啊,才卖了十五两银子。你说说,三亩好水田十五两,我找谁讲理去,唉。”
大爷说到自己的痛处,连连叹息。
“大爷,只要家里人还在,慢慢都会好的。”
“你说的不错,啥也没人重要,过两年等我那孙子大了,我们祖孙三个就一起去开荒,再养出两亩好田来。要说啊,这还得感谢咱们王爷,不是他弄了个什么种田奖,家里的日子还真的没法过”
洛风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裕王和大爷拉家常,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永远是最难最苦的,他们穷尽全力,所求也不过是吃饱穿暖罢了。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偷偷在院子里丢了一锭银子。”
从大爷家出来,走出稍远后,裕王望向洛风说道。
“本来也没想瞒着赵叔你。”
“全天下比这大爷家苦的人家多了去了,你还能一家一家跑过去给银子?”
“当然不能,可是既然这次看到了,总得做点什么,就当是付了水钱。”
裕王听罢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连续几天时间,裕王不辞辛苦地带着洛风四处走访,跋山涉水地带着他了解凤阳的风土人情,似乎把他当做了需要好好体悟民情的高官子弟。
相对于裕王为什么要这样做,洛风更加震惊的是,几天体验下来,洛风发现凤阳百姓在裕王的治下可以说是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他对凤阳的农业和商业上都进行了一定的改革,虽然在洛风看来还是有些治标不治本,但已经是非常大胆的尝试了!
洛风心中大受震撼,怪不得裕王敢造反,得了他实惠的整个凤阳将是他最坚实的大本营!
裕王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得到我一个半大孩子的认可或者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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