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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掳来的民兵。”
“我不信。”男孩翻过兰斯的手掌，“你是富裕人家出生，这双手一看就没干过重活。圣月革命军强征的民兵都是贫苦的普通人，有钱人给他们血钱就可以免服兵役。”
兰斯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尽管手上长满枪茧，骨节却匀称修长，肤色均匀细腻，男孩的手上却布满数不清的伤疤，皮肤皲裂如老叟，裂缝里全是黑色的污垢。
“我的年纪太小，无法参军，就算混入圣月革命军，根本无法接近他们的领导层。”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从不为私仇杀人。”兰斯说。男孩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不怕。”
两人的目光对峙着，兰斯不为所动，目光沉静。男孩的眼圈突然红了，他狠狠擦了擦眼睛，把眼角擦得红红的，端起脸盆掉头离开，兰斯跟在身后，从他手中夺过脸盆：“你叫什么名字？”
“伊里。”
“这是假名吗？”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真名？”
“凭我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
男孩猛的抬起头，兰斯说：“我需要和外界联络，如果你愿意充当我的联络员，我就帮你杀了巴图尔。”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男孩怀疑的盯着他，“我能相信你的承诺吗？”
“不是你先要求我帮你复仇吗？”兰斯说，“我需要一个熟悉黑石城地形的人帮我充当联络员。如果我能顺利完成任务，不仅会帮你刺杀巴图尔，我还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图兰，在和平的国家过上新生活。”
男孩的眼睛突然亮了，兰斯俯下身，曲起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鼻子，男孩吃痛，委屈的捂住鼻头。
“你仔细考虑一下，明天再给我答复。”兰斯说，“不要企图搞小动作。”
塔尼特过来时，正好阚到男孩站在原处，手里捏着兰斯写的字条，怔怔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伊丽，你在做什么？”
伊莉丝如梦初醒，慌忙收起字条藏在身后。塔尼特走到她面前，狐疑的问道：“这个人是谁？”
“刚来的士兵。”
“你该不会被他发现你是女孩子了吧？”塔尼特说，“圣月革命军严禁女性入内，许多士兵都qj过女童，如果你的身份泄露，可不是被鞭打这么简单。”
“不会的，我一直很小心。”伊莉丝扮了个鬼脸，露出细白整齐的牙齿。她的身材比同龄人瘦小，又穿着宽大的男式长袍，头发剪得紧贴头皮，犹如海狸的皮毛，手指一抚过就翘了起来，实在不像女孩会留的发型。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塔尼特帮她抱着脸盆，伊莉丝却一直神游天外。塔尼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去执行任务。”
“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
塔尼特停下了脚步：“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还要我说什么？”伊莉丝惊讶的挑眉。塔尼特说：“伊丽，跟我一起离开圣月革命军吧。”
“不。”
“不要再执着了，你一个小姑娘，连枪都不会使，怎么可能帮你妈妈报仇？只要你愿意离开，我就带你回我的故乡，我的妹妹埃拉也在故乡等我，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一起生活，我会打鱼砍柴种地养活你们。”
“不。”伊莉丝说，“我已经有不少钱了，只要存够了钱，替我妈妈报了仇，我就要离开图兰。”
“你无亲无故的，还能去哪里？”
“哪里都行，在图兰呆下去没有未来可言，我受够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伊丽，不要犯傻了！”塔尼特忍无可忍的朝她吼道，“你不过念了几天书，就当真以为自己和我们不一样了？你最好的归宿就是赶紧嫁个好人，当一个好妻子和母亲，你妈妈在天国才能安息。”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留在图兰！”伊莉丝毫不示弱的叫道，“我才不要一辈子被关在家里，不能读书，不能工作，连出门都要丈夫陪同！”
“你以为去了国外就会改变人生了吗？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底层人，去了哪里都一样被欺负。”
“那也比随时可能被qb和死亡要好！”
“你简直不可理喻。”塔尼特怒道，“巴图尔做得对，就该把你妈妈的学校关了，女人一旦受过教育，被灌输了邪恶的思想，就满脑子反抗思想。你妈妈是女巫，教出来的你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