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口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时间可能对尼古拉米柳亭这样的大佬来说不算紧迫,但对李骁这样的小虾米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趁着尼古拉米柳亭对康迪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施加压力的时候解决圣彼得堡第三厅的内部问题,那一旦尼古拉米柳亭那边完事了再想去解决那些鬼机灵不说不可能但代价绝对会非常高,而且复杂程度更是让你头大。
像李骁这样干脆大开大合地砍过去,将他们教训得服服帖帖反而是最省事的做法。至少暂时康迪坦丁波别多诺斯采夫是无暇顾及不可能干预,这就减少了麻烦的大头了。
所以尼古拉米柳亭认可了李骁的意见,虽然他依然认为这么做可能存在问题,也可能会让某些不老实的家伙疯狂反抗。但综合考虑这么做确实是最合理的。
“嗯,如果您遇到了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设法帮你解决,”尼古拉米柳亭很诚恳地回答道:“当然,前提是小问题,如果您惹出了大乱子,您也知道的我可能也照顾不到…”
这下轮到李骁惊讶了,因为他早就从老伊戈尔那里听说了尼古拉米柳亭对他的看法,总体来说这位改革派大佬并不喜欢他,反而跟康斯坦丁大公比较亲厚,所以他从来没指望近期能从这位那里得到帮助。
讲心里话,只要尼古拉米柳亭不要因为康斯坦丁大公的关系跟他找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现在这位竟然告诉他说可以提供帮助,哪怕最后加了个限定条件,但不管怎么看这都很不一般,很不容易了。
李骁心中顿时一阵恍然,难怪在亚历山大二世改革前期尼古拉米柳亭能成为代表人物,看看他的心胸也就清楚了。这位可能在大局观和敏锐性上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多时候对节奏的把控也很糟糕,但不可否认他独具人格魅力,能将内部意见其实也很不一致的改革派捏合成一个整体。
讲实在话,这太不容易了。
就以李骁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来看,保守派固然因为以乌瓦罗夫伯爵为首的老朽派和以巴里亚京斯基为首的少壮派内讧实力大减形不成合理。
当年其实改革派内部说不好听点也是一桶浆糊,为什么呢?因为哪怕是改革派也是分程度的。这么说吧,俄国支持改革的人大体上分为这么几类。
一类是以亚历山大戈尔恰科夫公爵为首的开明人士,他们虽然也认识到了改革的重要性,但并不主张进行彻底的改革,他们不愿意触动俄国政治结构的主体,只愿意进行有限的改良。
叫他们为改良派其实更加合适。
第二类就是以尼古拉米柳亭和康斯坦丁大公为代表的真改革派,他们希望废除俄国的一些陈规陋习,比如农奴制度什么的,希望在俄国开展大范围的改革。但是呢,同时他们又不愿意彻底地跟保守派划清界限,真正的荡除俄国所有的不合理不符合时代潮流的祖宗规矩。
他们应该叫有限改革派。
第三类其实就是以流亡国外的俄国先进知识分子赫尔岑为代表的彻底改革派,他们要求对俄国进行大范围甚至可以称得上彻底的改革,一步到位的如法国大革命那样解决一切历史遗留问题,带领俄国走向现代化。
这一类就叫激进改革派。
而最后一类就最特殊了,主要是以大学学生和进步中小贵族青年为代表的改革恐怖分子。他们憎恶俄国一切旧制度,誓要跟这些旧事物做彻底的了断,希望清除包括罗曼诺夫家族和君主制度在内的一切旧制度。
这一类人作风激进,而且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一旦下定决心就变成亡命之徒。日后刺杀亚历山大二世的就是他们。
你看看,改革派内部的意见有多么复杂,声音更是极端的不一致,追求也截然不同。想要将这所有的人和思维整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几乎可以说没有人能完成这种整合,隐藏在幕后的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不行,心胸开阔的尼古拉米柳亭也不行,至于“声望崇高”的康斯坦丁大公更没有那个能力。
在这种形势下,尼古拉米柳亭能大体上带着改革派朝着他想要的方向缓步前进,已经算难能可贵了。
如果换其他人,比如康斯坦丁大公这种,那不等真的开始改革恐怕改革派就得先内讧。
而这也是李骁敬佩他的原因,嘴炮强者谁都能做,但落在实处的人有几个?
哪怕尼古拉米柳亭并不能彻底地进行改革,但不可否认他所进行的尝试已经足够伟大了。
对于能做事的人李骁总是怀有敬意的,这也是为什么尼古拉米柳亭不喜欢他而他却喜欢对方的原因。他鄙视的是康斯坦丁大公这种纯嘴炮拖后腿的家伙。
“感谢您的好意,如果真遇到了您说的小麻烦,我一定会向您请求帮助的,”李骁微微躬身回答道,“阁下,我听说舒瓦诺夫伯爵回来了?”
尼古拉米柳亭被搞愣了,因为某人这话题的跳跃性也太大了,怎么突然就关心其舒瓦诺夫伯爵了?
李骁很坦诚地回答道:“之前我同舒瓦诺夫伯爵打过一些交道,这个人很难缠,需要特别注意!”
尼古拉米柳亭又是一愣,因为同样的警告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也说过,只不过那位伯爵说得更加直白,几乎是直接说舒瓦诺夫伯爵是个阴险卑鄙狡诈的下流胚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必须特别小心。
“那位伯爵真有那么不堪?”他小声问道。
“用不堪来形容他实在是太客气了,那位是个纯粹的小人,而且还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那种,他没有下限,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情哪怕不择手段也会去做。”
稍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他只对高官厚禄感兴趣,对国家前途毫不关心,如果卖国能满足他一切卑劣的欲望,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祖国甚至出卖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