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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性氏族的前辈们之前都很客气,即便召唤出了数量庞大的野兽,也只是以拖延为主,并没有想要真刀真枪地打杀。
可是现在部落联军并不打算给面子,即便肯恩展示出了超凡卓绝的实力,还是不打算退让。
牲性氏族能够感受到周围清晰无比的狼灵。
作为追寻自然平衡的北境儿女,那些做梦都想要见到荒原塚的老头们,此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肯恩让他们看见了新的希望,就像是乌森布当初看见的那样。
此时荒原上剑拔弩张的氛围开始传染,野兽的喘息声变得清晰,狼的意志在众人脑海中回荡,部落联军里有好多人都因此耳鸣,甚至会感到莫名的心慌。
阿斯科特不甘心呐,试想着:
好不容易纠集起上万人的军队,如果不能成功进驻尖霊冰湾,那这辈子都不用翻身了!
他不想放弃,只能纠集队伍,继续向着肯恩前进。
乌森布的话语从劝戒变成了警告:“他战胜过巨龙,你明白么,凭什么亡灵潮都没有做到,你就有自信能够留下他的性命?”
“局势所迫,老头,别再废话了。”元宝小说
阿斯科特望着周围沉重的攻城器械,还有资历颇深的魔法使与唤灵师,振臂高呼。“我的兄弟姐妹们,面前就是尖霊冰湾,我们抢下鹿群,就能够抢下自己的立身之所!”
这些话在前来围剿的路上已经重复过很多次,有些人开始产生动摇。
阿斯科特既然代表了诸位战旌的态度,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自欺欺人。
他吼道:“他是被弗伦冈铎宣战的家伙,半条命已经丢掉的逃亡者罢了,根本不值得你们害怕,我们有一支军队啊。”
黎鹰从旁边闪掠而过,是乌森布发动了进攻,随后上百只猎空亚龙从山峰的阴影里斜插而出。
牲性氏族派遣的使团交涉失败,那剩下的就只有战斗了。
阿斯科特在剧痛当中丢掉了一只眼睛,当那些如同雪崩的野兽群被击退的时候,部落联军已经损失了近千人的战斗力量。
他龇牙咧嘴地被副官救走,而肯恩已经没了踪迹。
阿斯科特喘息阵阵,可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兽吼鸟唳都令他不敢挺直腰板,而乌森布退出核心圈之前在他耳边说的话此时再度浮现出来。
“你最愚蠢的地方在于……完全没有意识到……”
“被弗伦冈铎宣战既是种挑战,也是种尊重……”
“而你有什么胆量……”
“竟然敢跟那个兽人都尊重的男人……争抢东西……”
……
肯恩拎着战斧,胯下的霏狼王气势凌然。
【状态:兽性四溢】
【描述:狼之灵在沸腾,荒原塚流淌出的能量影响着周围人的状态,而每当你跟野兽之间精神高度契合的时候,就会缓缓增加牲性氏族对你的友善度。】
他目光沉稳地盯着山坡上面的人从争执到搏杀。
周围牲性氏族的手段也变得更加狠辣,入侵尖霊冰湾的军队现在已经完全被拖住了。
【你英勇的表现夺得了牲性氏族的好感。】
肯恩知道自己的潜在朋友越来越多了。
是好事情。
但近期内没有太大作用。
这就跟被宣战封印掉的【声望】一样,只有挺过这关,才能够将现有的人脉运用起来,变成丰富自己的储备的资源。
【战场形式逆转,追杀你的人已经被拖住,你有时间来处理鹿群了。】
肯恩骑着狼调转方向,盯着面前乌泱泱的野兽群,开始在脑中重新构建自己的计划。
……
卡维达和巴尼开始在荒原上集结自己的军队。
她们两个人带出来的队伍数量超过三千,但能够随着神启战旌出征红枫高地的,全都是部落当中最有能耐的那批勇者。
……
赞比第一次注意到水痕的时候,她刚刚跑赢了一场沙暴。一开始痕迹很淡,当她从沙层深处举起岩石时,只感觉到一片潮湿的凉意。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古老的北境深处,一块块石头上的水痕开始变成湿漉漉的水滴,仿佛是在哭泣。赞比飞快地掠过沙漠,心中明白这些石块有很多故事要向她倾诉,但她没有时间聆听,以分辨那泪水究竟来自喜悦,或是忧伤。
翻起的湿润土层已经变得水花淋漓,细小的河流从她踩着的岩石上汩汩而出。赞比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她听到岩床上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黎明绿洲,生命之母,在黄沙下雄健地咆哮着。
过去的几百年里,她的部落一直跟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而迁徙。所以,只要循着水流,就很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然而令赞比沮丧的是,如今北境深处的水源仅剩下最为古老的一处。帝国都城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悲伤之地,就好像躲避着大塞荒漠和徘徊其间的猎食者。
赞比勒住脚下的岩石,一个急停,险些让她踉跄摔倒。她飞快地把石头摁进沙中掩藏起来。赞比四处观察着——维考拉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只有鬼魂和沙土的遗忘废墟了。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忙碌的景象好比是洪水来临前的蚁丘。因为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低调一些。
看起来北境深处各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赞比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各有目的,他们争论着到底是该留在营地,还是进入旧城寻找庇护。有人担心,既然这座城能够升起,那也会再度沉陷,把所有呆在里面的人活埋掉。有些人则看着天边风暴那不自然的闪光,认为城墙是更好的防御,即使这些城墙已经在沙中掩埋了数个世纪。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稀里糊涂地收拾着行李,脸上挂着忧虑,偶尔抬头望望天色。赞比虽然早前就甩开了风暴,但用不了多久,沙尘就会撞上这里的城门。
“赶快决定吧,”一个女人对她大喊,声音几乎要被搅动的绿洲和渐近的狂风盖过去。“你要进城还是留在外面,姑娘?”
赞比转过去,看到一张北境深处人的典型脸孔,但除此之外,完全是陌生人。
“我在找我的家人。”赞比指着自己的短衣:“他们是织匠。”
“鹰父承诺会保护所有城里的人。”妇人说。
“鹰父?”
妇人看着赞比疑惑的脸,微笑着抓起了她的手。“黎明绿洲重新开始流淌。北境深处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