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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5:冰原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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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也不愿意制造更多杀戮……

牲性氏族的前辈们对于帕洛图斯比的情感很深,大家都因为肯恩的离经叛道而感到头疼,也在思考这次帮助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

实际上,从北境的立场而言,或许肯恩才是对立面。

只是这种阵营划分因为“鹿群”的关系被刻意模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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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恩即便是鏖战巨龙的英雄。

但也是要消耗力量的,就连弗伦冈铎和霍叟都要在大战后修养……

更何况是他这种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呢?

大家都忍不住侧目,似乎想要见证一代传说的陨落。

乌森布和其他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在移动视线的瞬间,却突然感觉到了抽痛,那是意识被入侵的滋味,每个牲性氏族的成员在跟野兽建立羁绊的时候都会有过类似的经历。

但这次格外强烈,随后周围的野兽开始躁动难安,就连苍厝蛇之类的半魔物都濒临失控。

牲性氏族的老战旌们各自抚摸着图腾,抬起头观察混乱的战场,绝对有什么东西正在闯入,那种滋味就像是利爪挖开了坚硬的肌肉……

“呼~安静,有猎手。”

首领们朝着各自的随从发出警告,然后是令人不理解的疯言疯语“我说安静,不要吵,会被那家伙发现的……”

“它就在这儿,嘘,不要害怕,不要发抖,会被闻出来。”

各个部落的成员们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战旌。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有理解,但还是乖乖地保持了戒备。

乌森布皱眉呢喃的样子引起了珰图的关心,但是晚辈的问候换来的只有痛骂。“闭嘴,小子!”

他严厉地训斥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在围猎前责怪那些踩动树枝的家伙。

没错……

包括乌森布在内的牲性氏族前辈,都觉察到了战场的变化,风里面的喊杀声和异响全都消失,只剩下藏在血肉和毛皮下面的心跳。

猎手本能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可怕的兽性正在周围弥漫。

“我们踏入了危险的地区,不对,是有东西闯进来了,气势真可怕啊,就这样占据了周围的土壤和生命。”

乌森布压低自己的身体,眯起眼睛,皱着眉头,试图在尘埃和巨兽当中寻找到线索。

牲性氏族的领导者和那些天赋卓绝的年轻猎人,此时全都变得格外警惕,甚至有部落开始收拢自己的队伍,背靠背地聚拢起来,更多的人则开始寻找掩体。

荒原里面只有一种地方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

那就是王的领地。

万物在它的淫威下屈尊匍匐,没有人敢僭越,也没有生物会冒死挑衅它的底线。

此时所有的人类、坐骑、野生的兽群,都变成了

……

赞比第一次注意到水痕的时候,她刚刚跑赢了一场沙暴。一开始痕迹很淡,当她从沙层深处举起岩石时,只感觉到一片潮湿的凉意。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古老的北境深处,一块块石头上的水痕开始变成湿漉漉的水滴,仿佛是在哭泣。赞比飞快地掠过沙漠,心中明白这些石块有很多故事要向她倾诉,但她没有时间聆听,以分辨那泪水究竟来自喜悦,或是忧伤。

翻起的湿润土层已经变得水花淋漓,细小的河流从她踩着的岩石上汩汩而出。赞比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她听到岩床上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黎明绿洲,生命之母,在黄沙下雄健地咆哮着。

过去的几百年里,她的部落一直跟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而迁徙。所以,只要循着水流,就很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然而令赞比沮丧的是,如今北境深处的水源仅剩下最为古老的一处。帝国都城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悲伤之地,就好像躲避着大塞荒漠和徘徊其间的猎食者。

赞比勒住脚下的岩石,一个急停,险些让她踉跄摔倒。她飞快地把石头摁进沙中掩藏起来。赞比四处观察着——维考拉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只有鬼魂和沙土的遗忘废墟了。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忙碌的景象好比是洪水来临前的蚁丘。因为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低调一些。

看起来北境深处各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赞比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各有目的,他们争论着到底是该留在营地,还是进入旧城寻找庇护。有人担心,既然这座城能够升起,那也会再度沉陷,把所有呆在里面的人活埋掉。有些人则看着天边风暴那不自然的闪光,认为城墙是更好的防御,即使这些城墙已经在沙中掩埋了数个世纪。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稀里糊涂地收拾着行李,脸上挂着忧虑,偶尔抬头望望天色。赞比虽然早前就甩开了风暴,但用不了多久,沙尘就会撞上这里的城门。

“赶快决定吧,”一个女人对她大喊,声音几乎要被搅动的绿洲和渐近的狂风盖过去。“你要进城还是留在外面,姑娘?”

赞比转过去,看到一张北境深处人的典型脸孔,但除此之外,完全是陌生人。

“我在找我的家人。”赞比指着自己的短衣:“他们是织匠。”

“鹰父承诺会保护所有城里的人。”妇人说。

“鹰父?”

妇人看着赞比疑惑的脸,微笑着抓起了她的手。“黎明绿洲重新开始流淌。北境深处有希望了。”

赞比看看四周的人群。看来是真的。虽然他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入伟大都城的深处,但他们脸上的恐惧更多是来自诡异的风暴,而不是这座城市或是回归的皇帝。

妇人继续道:“今天早上这里是有一群织匠。他们打算在城里等待风暴过去。”她指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他们正推搡着涌进北境深处新生的心脏。“我们要快点儿了,他们要关门了。”

赞比被妇人拉着挤向首都的一处城门,身后靠过来一群陌生人,他们在最后时刻放弃了硬扛风暴的想法。然而,还是有几撮人聚在他们围成圈的牲畜旁边,打算在城外捱过风暴,这是北境深处的商队常年习惯的做法。远处,风暴的外缘劈过几道古怪的闪电——北境深处的古老传统恐怕顶不住这场灾难。

赞比和妇人被推挤着跨过了金色的门槛,意味着她们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北境深处。沉重的巨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北境深处旧日的伟大荣光在她们眼前徐徐展开。人们紧挨着浑厚的城墙,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好像他们感觉到,这些空荡的街道只属于某个人。

“我敢说你的族人就在城里的某个角落。大多数人都会呆在城门附近,很少人能勇敢到走进城内。但愿你能找到他们吧。”妇人放开赞比的手,又笑了起来:“予你水和阴凉,姐妹。”

“予你水和阴凉。”赞比低声回应,然后看着妇人消失在躁动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