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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尚书上前启奏:“皇上,臣有要事相奏,邻国朔回兵连祸结,派大使前来谈请求借兵之事。”
鲁国公跟着言:“皇上,臣认为,南疆近几年来野心高涨,与朔回两军相战,朔回失之三城,战火恐延至我朝,应派兵前去抗疆延回。”
皇帝揉了揉眉头,“魏相,你来说说。”
一旁坐着的魏世青思虑片刻,拱手道:“回皇上,老臣认为派兵大有不妥,南疆一直有心与我朝交好,先皇后在世时,便定下两国和亲。两国交战,无关胤朝,不便介入。”
一提到先皇后,皇帝的眼神瞬间暗淡许多。
鲁国公行事一贯主张军事镇压,这一回被魏世青当着皇上的面出言驳回,他面上自然有点挂不住。
一旁的傅尚书,竟也紧跟着上前附和道:“皇上,臣认为魏相说得在理,但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
他话音刚落,鲁国公的眼神鄙薄地朝他望去,暗自腹诽他胳膊肘往外拐。
随后却又不得不顺应着他的话,上前拱手道:“那不如我朝举荐一人派兵去往前线,平息两军战火。一来为安抚朔回战兵,以示我大国之风范;这二来可对南疆旁敲侧击,刹去狼野之心。”
听到这话,祁连煌微微点头赞成:“嗯,就依鲁国公之言,诸位有何举荐。”
魏相摸了摸胡子,不假思索道:“老臣认为,可举荐三太子,太子出使,如同皇上亲临,即能诚心安抚朔回,亦能有力震慑南疆。”
“不妥!”傅尚书火急火燎上前道:“三太子常年卧病在床,不问世事,恐无力安抚与震慑。”
鲁国公附议:“傅尚书所言极是,三太子前些日子私自调兵罔顾朝纲,今早便被皇上禁足半月,恐无法替皇上亲临。”
面对他二人一前一后的说辞,魏相蔑视一瞥,旋即冷哼低语:“哼……前与后同一丘之貉。”
“行了!”祁连煌打断他们的话语,厉声道:“传我令,二皇子祁诏文韬武略才德兼备,特封允合王,派使前线平息战火,念及他手掌有伤,缓七日启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宫太子府。
在这宫中无人不知,太子殿下虽常年卧病在房,但即便如此,他两耳常闻朝中事,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丝毫不影响他在朝堂之上的地位。
书房内,祁玄正阅着典籍,时不时传来声许咳嗽,他嘴角青紫,心思根本无法聚集到典籍上。他摘下腰间流苏,修长的手指在玉珠之间渐渐摩挲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人来报,格桑王求见。
他本不愿见客,今个来太子府的人颇多,但都被他一一谢绝,偏偏这位格桑王,老当益壮,直接硬闯,各侍卫见他贵为王爷,无奈之下便让他进来了。
“舜尧,你说你,净放由这些人,一个个趾高气昂。”格桑手里拿着一把竹简,在他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能是病着声音稍许沙哑,他低声细语道:“舅父,您就别为难我那些侍卫了,今日您来找我所为何事。”
“唉,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偏偏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格桑望着满屋子熏烟缭绕,面色凝重起来,随后他将竹简递给他,道:“看看。”
“何?”
“宫中选秀名册,本王见你这太子府了无生机,毫无朝气,帮你物色物色几位女眷。”
“不必了,咳咳咳。”祁玄婉拒,旋即咳嗽几声。
格桑叹口气,为他倒了杯水,道:“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祁玄喝着水,余光一瞥,好似瞥到个熟悉的名字,他将竹简拿起来,仔细一看,“孜劫弥勒……她来做什么?”
这一幕被格桑看到了,他大喜:“孺子可教,好了,那该说的都说了,殿下好生休息,本王就先回去了。”
“多谢。”
格桑摆手离开。
祁玄沉默一会,再次拿起那枚流苏,将它攥紧在手中,望向身后的香炉,双眼微眯,再三犹豫后开口:“来人,把香炉撤了吧。”
此时的格桑还未走远,他回头正看到侍女将香炉撤了出来。
他颦眉自言自语:“想清楚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不一会儿,无芨提上来一盒补参以及一匣名药进书房。
“这个,傅尚书送来的,这个,是鲁国公送的,都是补药。”
祁玄大致看了一样,微微点头,道:“拿下去煎好送来。”
“殿下,需要检查一下吗?倘若他们心怀不轨……”无芨提议道。
“不用,直接煎。”
“可……”无芨再三思虑,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抱不平:“殿下,这二人平日在朝堂上就一致挤兑您,现如今又殷勤给您送补药,这不是公然挑衅是什么。”
“无妨,按我说的做。”
无芨很是无奈,正要退下时被他叫住脚。
“另外,把窗打开吧,让光照进来。”
听见这声命令,无芨差点以为听错了,很多年了,只要是殿下所处是位置,窗户都蔽得严严实实,满屋子香炉烟气,没人劝得动。
他将四面窗户全打开,便退了下去。
冬日的暖阳格外明媚,朝他打来时落入他微眯的双眼里,眼珠很黑,感觉很是悲凉,好似将这光都吸了进去。
四周的薄烟逐渐消散,最后一缕飘入这束光中,他轻抬手,薄烟便从他指间散去。他漠然地往着这束光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件伤心的旧事。
他低头张开手里的流苏,上边的珠子被反射得晶莹剔透,像是人流下的泪水一样。
无芨望着两大人送来的补药,还是心有余悸,凡事谨慎些好,他悄悄拿去给御医查验一番,结果却是无事,也不知道那两位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