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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太阳堪堪从云层后露出了半张脸,淡淡的光还未曾穿过云雾,像是金色的丝线细细地描摹着白云的边际,初妤坐在车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地往城外而去。
初妤走的是大路,太阳渐渐升起,天气越来越热,车里也越来越闷,水汽从地面蒸腾而起,灼烧着整个人,即便是行驶在树荫下,依然热得人喘不过气来。队伍里的没有一个人不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一直到正午,太阳渐渐躲进了云层里,只是这天气,却是越发的炎热,空气中弥漫着充裕的水汽,每一呼一吸,都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蜻蜓飞得很低很低,像是要往人的身上撞似的。浓重的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腔,闻久了让人泛晕。
“二小姐,这天估摸着是要下雨了,这里里慈善堂也不算太远,要不我们就不休息了,应该是能赶在下雨前赶到慈善堂。”何叔回头说道,只是话音刚落,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像是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水,淡淡的墨色一圈一圈染晕开来,逐渐变深,变稠。
这段路何叔他走了无数遍,这天气他也最是熟悉不过,这里地势偏低,一旦下雨一定会被淹,到那时别说汽车会熄火,连人都寸步难行了。
“何叔你熟悉,我们听你的。”初妤一边伸手抹去了额头渗出的汗一边说。
她的肤色偏白,脸皮也薄,被这热气一烘,太阳一晒,此刻已经满脸泛红,细小的汗珠渗出薄薄地一层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袭来,渐渐汇聚在一起,淌过脖子,隐入衣领,浸湿一片。
车队收到何叔的指令加快了速度,天色越来越暗,肉眼可见的远处已是乌黑一片,正默不作声地往这里逼近,吞噬天上最后一片明亮。
天黑得莫名其妙,雨也是下得突如其来,没有一点点征兆,这豆大的雨便从天而降,打落在车顶乒乓作响。
所幸的是车队已经看到了慈善堂的影子,虽然看着还有些距离,但也不算太远。
因为下雨的缘故,周身的空气也突然之间流动了起来,凝重的湿气被雨水稀释,终于凉快了起来。
车窗敞开着,初妤趴在车窗边上,枕在手臂上,听着着雨声落在车盖上规律的声响,感受着风夹杂着雨落在她的脸上的微微刺痛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一个人待着,什么也不多想,放空自己。这场雨来得恰如其分,让她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车队路过一个大坑,一个剧烈的抖动,车窗上沿的雨水溅进了眼里,初妤伸手揉了揉,再睁开,透过雨幕,朦朦胧胧似乎看到了一辆车从角落驶来。
雨越下越大,那车却是越开越快,借着雨的遮挡,快速地往初妤他们的车队驶来,一个拐弯便不见了踪影。那车速度极快,经过初妤他们的时候溅起了一地泥水。
司机和助理们都一丝不苟地驾驶着车不敢分心,突如其来的车辆让他们一惊,但也容不得他们细看。
初妤猛地缩了回车里,回头看向那车,雨珠连成线,像是天然的屏障,可即便如此初妤朦朦胧胧地还是看到了驾驶室里的人。
是个年轻人。
“这车是疯了吧!”何叔忍不住骂道,“这么大的雨还横冲直撞的。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这么急非等出去?真是不要命了!”
初妤微微动了动,拿起手绢慢腾腾地擦着被雨丝溅湿的头发。发丝被雨水浸湿黏成了一片沾在脸上,怪痒的。
“那车……”初妤喃喃道,却越想越觉得奇怪,那车如果她没有记错,似乎是王副处长家的车,之前可人到她家做客的时候便是这连着来接她的。
这个车型她不会记错,是国外的车,可人还特地在她面前炫耀过。
只是,初妤顿了顿,如果她没有看错,刚刚坐在驾驶室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王家的司机,看着,竟有几分徐家的司机的影子。
那次赏花宴之后母亲和徐夫人时有出去一起探讨女红,品尝点心,初妤有空就会被母亲拉去一起相聚,刚刚的那位年轻人,和徐夫人的司机长得极为相似。
先不说王家为什么会换了司机,因为一般像他们这么特殊的人家是绝不会轻易换司机,不会轻易相信别的司机。他们的司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家底都被查了个一干二净才会录用,更别说王家竟然用的是徐家的司机。
据初妤所知,这王家和徐家并无交集,甚至关系不佳,毕竟当年使了些手段,挤掉了徐夫人的哥哥才当上副处长的便是王家的人。
真是奇怪,初妤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想不通,可也只能把这心思藏在心里。
车子逐渐驶向慈善堂的大堂处,因着有了屋檐的遮挡,雨突然变小了,那乒乒乓乓的声音也突然停了下来,初妤的耳根突然清净了下来。
“妤儿!”突然车外传来了一阵叫唤声,是初妤极为熟悉的声音,是父亲!
初妤转过头,便看到了父亲正拄着拐杖往她走开,他的身边有一个身影弯着腰在搀扶着他,初妤转了转视线,越过雨帘终于看清,那若隐若现的人,正是徐德洹。
徐德洹抬起头,眼眸微微一动,紧缩着车窗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初妤,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