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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闿虽然做了成都的新主人,但是他没有时间在成都久留。
河北那边司马懿和诸葛亮两个三国时代的顶级谋士正带着少数的人马与袁绍、吕布和刘备鏖战,所以他必须立刻领着大军赶回长安,然后增援河北。
可是西川这边刚刚平定,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千头万绪,如果他不亲自在这里坐镇,一旦有外部势力介入,那西川是很有可能得而复失的。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
比如刘裕在北伐后秦的时候,明明已经拿下长安了,可是因为后方出事,他急急忙忙回去。这个时候赫连勃勃趁火打劫,硬是逼得刘裕将已经咽喉管的猎物吐了出来。
就好比现在,如果张闿急急忙忙的回援,孙策从江陵逆流而上,就从正史上刘备入川的路线进入西川,那他张闿可就是给孙策做了嫁衣裳了。
另外,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没有办法处理。
那就是怎么赏赐两位羌王和匈奴单于。
匈奴单于呼厨泉还好说,他的那些匈奴兵都是归降的匈奴人,并且这些匈奴人的家眷有一部分已经迁徙到了长城以南,就算呼厨泉有什么不满,也不可能兴风作浪。
然而,两位羌王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武装力量是独立的。
如果对他们没有足够的赏赐,最起码下一次有困难再想请他们出兵那是不可能了。
弄不好他们还有发动叛乱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张任虽然没有拼死抵抗,但也没有投降,而是将自己关在家中,足不出户。
面对这所有的难处,张闿现在都不能离开成都。
贾诩向张闿献计道:“主公,可将高沛、杨怀和王累三个死敌的家产抄没,以为赏赐,送给北宫离、彻里吉和呼厨泉。这里的家产只是金珠宝贝,不包括土地,他们也不会要这里的土地,对他们而言,要了也没有用。”
关系到西川稳定,乃至于全局稳定的事,张闿只会和贾诩商议。
就是阎圃也不能让他知道。
张闿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问道:“文和先生,这高沛和杨怀都是张任、冷苞的生死兄弟,这样做的话,要是他们作乱怎么办?”
贾诩道:“主公放心,断无此可能。”
张闿道:“请先生说明原因。”
贾诩道:“张任、冷苞这一系的西川将领在西川是无依无靠的。西川本地的大世家对于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心存忌惮,因为张任他们都是寒门出身,与世家有天然的龃龉,而且难以调和;再说吴懿、庞羲、李严、刘巴这些人都是刘焉、刘璋提拔起来的,他们和本地的世家那也有矛盾,与张任这一系的矛盾也是不小,因为刘焉提拔张任他们起来,多多少少有制衡吴懿、庞羲、李严、刘巴这伙人的目的,如果张任胆敢谋反,不用主公出手,西川世家和跟着刘焉进西川的人就会将他们剿灭干尽。尤其是在主公将高沛、杨怀和王累的家产送了有功之人后。”
“照先生话的意思,如果我将高沛、杨怀和王累的家产送人之后,本地世家会更拥戴我,有这个可能吗?”
“不是有这个可能,而是他们必须拥戴主公!”贾诩语气笃定的道:“当高沛、杨怀和王累成了和主公作对的下场的榜样后,再加上张任他们几个家产的诱惑,也有当初这几派的新仇旧恨,本地世家一定会铁了心的拥戴主公。因为他们既想保住自己的家产,又想借主公之手除掉张任等人,瓜分他们的家产,他们除了拥戴主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吴懿、庞羲、李严、刘巴这些人也大致是这样的盘算,所以属下料定,张任、冷苞无力,也不敢胡来。”
“那就这么干,理由就是他们对抗天兵!”忽然,张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张任还没有归降。”
“说不准主公将高沛、杨怀和王累的家产一抄没,张任就投降了呢?”
“有这个可能吗?”
“他张任虽然不惧生死,可是他的家人呢?他的子女呢?他的父母呢?难道他们就不怕落得和高沛、杨怀、王累的家人一样的下场吗?”
张闿拍案而起:“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先生的办法去做!”
第二天,张闿让北宫离、彻里吉和呼厨泉自己带人动手,一人抄一家。
理由就是这三家和大汉朝廷作对,企图割据自雄,图谋不轨,其他人一概不问。
当然,张闿让他们自己动手那也是有条件的:第一,不准伤人,更不准侮辱女性;第二,不准拆屋;第三,不准动他们私仓里的粮食;第四,时间只有两天。
至于这三家占有的土地,由原来耕种的百姓继续耕种,土地归他们个人所有,但是不准买卖,也不得出租出借,并且免税一年。
一年之后,按五成收税。
在抄这三户人家的时候,整个成都,整个西川,没有一家世家出来为他们求情,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们抱打不平。
因为这些世家都是最实际,最冷静的人。
只要张闿不动他们的家产就好,再说动这三家,那也是事出有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说寻常百姓,那几乎可以说是无关痛痒。
甚至还有好处,抄家之后土地不就到手了吗?百姓们都盼着黄巾贼寇将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抄了家才好。
第三天,张闿派阎圃领着冷苞、邓贤和刘璝去邀请张任出来做官。
张任闭门不见,只推说有病。
阎圃等一行人连请了三天,张任连面都不露。
到了第四天,张闿亲自登张任的家门。
张任在父母妻儿的苦苦哀求,凄凄哭求下,无奈的只得出来相迎。
张任将张闿迎进府邸,上了大厅。张闿拱手道:“张将军,久仰了。”
张任满脸无奈的微笑着叹了一口气,道:“保不住家国,无颜见益州父老啊。”
张闿笑道:“张将军忧国忧民之心着实让人敬仰,但是,仅仅就这一句话,将军便有两个疏漏之处。”
张闿这话,又夸又贬,夹枪带棒,说得张任一愣一愣的。
张任问道:“那请问张使君,我这话的疏漏之处在哪里?”
张闿等的就是张任这一问,再次笑道:“其实这也不怪将军,因为将军的眼界颇浅,心中只有益州,而无天下,但有疏漏,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