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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试卷的难度确实很大, 但这也只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同学而言。
万蒲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一道填空题的板书就写了大半张黑板，许佑迟坐在最后一排, 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填空题的分值占比很大，一道题五分。
陆茶栀这道填空题是做错了的。她边听讲边计算, 中间一个过程步骤算出来的答案, 却和黑板上老师讲的答案不同。她又算了两遍，答案仍对不上。
她皱了皱眉，用笔划去草稿纸上自己的答案, 余光被身侧的一只手所吸引。
上午阳光很好，暖洋洋的从玻璃窗户外边撒进来。许佑迟单手撑头，漫不经心地看着黑板。双眼皮下边的睫毛密且细长, 像一把小刷子，根根分明。
笔在他纤长骨感的手指间打转, 笔杆异常轻盈, 移动的速度很快, 丝毫不带停顿。
花里胡哨的技能, 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很吸引人。
陆茶栀在心里啧了声。
万蒲在前面讲的那么投入, 他的得意门生许佑迟同学，恐怕压根就把心思没放在数学试卷上面。
陆茶栀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没打算过多关注。她正准备将写的乱七八糟的草稿纸翻页，“啪嗒”一声，空气突兀地掀起波澜。
陆茶栀动作一顿。
不久前才见到的，在许佑迟手中的那只笔，此时此刻，正稳稳当当地, 躺在她的课桌上。
许佑迟抬起手，手臂绕过她正写字的手边，拾起那支滑落在她课桌上的笔。
他看了眼她的草稿，开口时语气寡淡，“他第二个黑板最下面那个步骤写错了。m点到f点的距离是七分之四倍根号四十。”
黑板上写的，是七分之二倍根号四十。
因为这句话，陆茶栀原本放在他那双手上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数学题。她看向草稿纸上被自己划去的那个数字，又动笔把它重新圈了起来，在旁边重新写下一个相同的数字。
写完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样一来，后面的步骤终于能连上了。
许佑迟看她凝重的神色终于又重新变得鲜活，又想起她刚才苦恼地计算许久的模样，不由得低笑出声。
声线里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清冽感，珠落玉盘。
闻声，陆茶栀转头，盯着他三秒钟，眨下眼睫，问：“你刚刚都没算，就确定是七分之四倍根号四十吗？”
数学考试已经是两天以前的事情了。在这道题里面，m到f点的距离是特别不重要的一个步骤，但计算量却大得离谱。
这么小的细节，许佑迟都还能记得那么清晰，陆茶栀其实是有一点点佩服的。或许不止一点点，或许，还掺杂了她自己对许佑迟的别的感情在里面。
“建系之后把直线mn和df的方程解出来，会比代数方法好算很多。”许佑迟说。
陆茶栀握着笔，跟他对视一眼，低下头，连接点m和n，开始建系解直线方程。
这个方法确实比直接的代数法的计算量要简单一点，但需要绕弯思考的地方很多，而且很不容易想到，从解题的整体思路上来讲，不见得比代数法要简单。
至少，在考试的时候，陆茶栀没有想出来这个方法。
很多题目都需要细细讲解，一节课的时间，万蒲只讲完了选择和填空。下课铃响，他布置了整理错题的作业后，便提着公文包离开教室。
黑板的最右侧，值日生用粉笔写了今天的课表，下一节是体育课。
万蒲前脚刚走，后脚几个男生便推搡着冲到教室后方，从书包柜的最下面一层里捞出一个篮球，站在后门口呐喊：“迟哥，走了！你干嘛呢？快快快，场子要被其他班占了！”
许佑迟还坐在姜卫昀的座位上，像是与外界的所有声音都隔绝，完全听不见其他人的催促，一笔一划地在草稿纸上给陆茶栀写下这道题最后几步的思路。
耐心的不得了。
向帆抱着篮球，往许佑迟坐着的那个方向多瞅了一眼，神色很复杂。
简直是没眼看。
现在这个年头，是不是都流行在学校里把单身狗骗进教室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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