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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的一家高档西餐厅里,林见星正坐在卡座沙发上,但周围舒缓的音乐声并没有让他放松下来,他把手中的菜单开开合合看了好几遍,却依然对上面一小块就要一百多的牛排价格表示震惊和困惑:“你疯啦?来这种地方?”
对面刚刚落座的日钊一边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一边回了一个机智的眼神,对林见星抛了个媚眼:“哎,星宝宝你就安心点吧,反正是学校出的给我们班聚餐的钱,不花白不花。”
林见星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那可以给我解释下,为啥班级聚餐就我们两个吗?还是在大半夜?这真的好吗?”
日钊倒是表现得很自然,舒服地向后一躺:“我特意选的这个地方,我觉得挺好的啊,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见星转着脖子扫视一圈,这家餐厅里现在除了他和日钊之外仅有的六桌客人,有五桌都是摆着红酒点着蜡烛,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忘情接吻的咸湿画面,还有一桌更大胆的小情侣,躲在阴暗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很明显,这些人都不是正儿八经来吃饭的,是来吃人的。
这沉浸式的辣眼场面看得林见星眉头一紧,实在是觉得少儿不宜,就点头说:“嗯……这里的确没什么不对劲,我能理解你为啥来这里了,因为这家餐厅的受众就是你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人。”
日钊内心有点儿按耐不住的小喜悦,激动地说:“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听着小曲儿,和爱人在这种氛围里共进晚餐,然后情不自禁地让一切该发生的事情自然发生,光想想就让人不含而立……”
“不寒而栗?”
“嗯,不含而立。”
林见星:“……”
“你就当周围人都不存在不就好啦。”
“可是,我还是好紧张……”林见星还是放不开,用菜单挡着脸,说话语气扭扭捏捏,非常尴尬:“不瞒你说,这是我人生一次吃牛排,我连刀叉都不会用,更不懂怎么点,等下服务员来了,我估计会出糗,哥,我觉得还是你来点吧。”
“好可怜的星宝宝……”日钊满眼心疼。
林见星就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对了,牛排是没有双数熟度的是吧?要是等下我不小心说出个我要八分熟,估计服务员会以为我是乡下来的,这样很丢脸的。”
“要是他敢笑话你,我绝对会在他下班路上拦着他把他拖进绿化带里暴打一顿。”日钊突然坐直身体,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任何时候,他对林见星,都是绝对的袒护和偏向:“还有,就算你要吃八分熟的牛排,他们这家店也必须得给我完美地做出来,差001都不行!”
“你是黑社会?”林见星有点儿不知好歹。
“那你想不想成为黑老大的男人?”
林见星:“……”
“哈哈,好可爱啊,怎么办,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啦!”
林见星:“……”
一边笑着,日钊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等服务生走过来后,日钊就开始点餐。
在说了一大堆好吃的之后,日钊快速将菜单翻到最后一页,点了瓶葡萄酒,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生,并嘱咐说:“伙计,麻烦快点儿做好了端上来,另外我讨厌吃饭的时候有人在一边傻看着,请你站远一点儿不要打扰到我们!”
那服务生转身离开后,林见星可怜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感叹说:“啧啧,要是我在工作中遇到你这么凶的客人,我一天的好心情都会被终结掉。”
日钊开始给林见星叠纸巾:“所以我早就说让你辞掉你那破工作啦,有我养着你,需要你去抛头露面地在外面挣钱吗?”
每次谈到这,林见星总是有话说:“你以为我是小冬啊,整天理所应当地赖在小铭身边蹭吃蹭喝,完全不考虑以后的生活,如果我现在还不能学会独立的话,那等毕业了,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嗯……”日钊转动着眼珠子,伸手在林见星脸上捏了一下,手感软软的,夸奖说:“我家宝宝真懂事,不过你算是说到重点啦,确实应该为我们两个以后的幸福生活好好计划一下啦,你说的对,人生不能得过且过,做好打算才能万无一失。”
林见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意思啊?”
日钊幻想着他和林见星的未来,不自觉得就嘴角扬起笑容:“本来呢,我觉得留在这个学校当个老师混吃等死也不错啦,但是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你了,我必须要把你的未来也考虑进去,听着,自从上次你被你们导员体罚打了手掌之后,我每天都感到心里不安的,我觉得你在这个学校度过四年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林见星:“so?”
日钊一挑眉:“所以我决定要离开这里。”
林见星心里莫名得一紧张:“啊?你要去哪?”
两人聊天的功夫,服务生也开始上菜了。
直到那瓶葡萄酒放到日钊面前,日钊才终于松了口气,很熟练得打开瓶盖,然后倒满一整杯,他没有了刚刚的嬉皮笑脸,反而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像是下了决心,要把想对林见星说的话一股脑全部吐露出来:“不是我要去哪,是我们。”
“喂,我可不会喝酒的。”林见星见他倒酒,试图阻拦:“最起码先吃点儿东西再……”
“你就让我喝吧,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出来是没那种feel的。”说着,日钊举起杯,很爽快地就一饮而尽:“我没有让你喝,我是给我自己点的,其实我酒量还不错,你放心我不会醉的,就算,就算等下我真的醉了,不是还有你吗?”
林见星面带死亡微笑:“这离学校有点儿距离,我可拖不动你,只能把你扔在绿化带……”
“我们不用回去,反正我已经在隔壁酒店订了情侣套房。”
林见星一惊:“大哥,我不可以夜不归宿的,要是让导员逮到,又该敲我手啦。”
日钊一喜:“真好,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怕受罚,而不是怕和我在酒店待一晚,看来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你也慢慢习惯我了是不是?”
林见星一听,立马露出惊恐的神色:“对哟,谢谢提醒,相比起来,这个确实更可怕……”
日钊有些抓狂,开始耍赖式地拼命灌酒:“拜托,这有可能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在这个城市单独相处啦,你不应该珍惜这难得的千金时刻吗?”
林见星这才反应过来,就带着略微紧张的语气问他:“不是,哥,你真的要走啊?为什么啊?你不做老师了?”
“当然是为了你呀。”日钊一边喝酒,一边很有兴致地说着自己的规划,看到林见星舍不得自己,心里还有点儿窃喜:“我呢,已经决定去一家大医院做主医啦,有编制的,我可以帮你向学校申请实习名额,你来做我助理,这样,不管是上班还是生活,我们永远都不用分开了,我们可以在附近租一个房子,每天一起上下班,还可以养只宠物……”
林见星觉得不可置信,听得直摇头:“你疯了?我才大一耶,而且,你哪有那么大的权利?”
“我本来上岸了就是要去那里入职的好吧,是学校缺老师才把我留下来的。”日钊不慌不忙地解释,试图给林见星洗脑:“真的,听我一句过来人的劝,你在这里待四年完全没有直接工作四年学到的多,毕业了不一样要找工作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就工作呢,相信我吧,星宝宝,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铺平以后所有的道路,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要是,要是你舍不得冬仔,那我们就带上他一起,我们不养宠物,养冬仔也行。”
“那还是养宠物吧……”
日钊:“那还是养我吧。”
林见星皱了皱眉头,很艰难地做出了决定:“那还是养小冬吧,他比较好哄,只需要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扔个杯过去,立马安静下来。”
日钊:“……”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有这些想法的?之前从来没提过啊。”林见星一直观察着对面的日钊,没想到平时日没有一点儿正经样子的他,竟然会在背后为自己考虑这么多,看得出来,日钊真的很努力地在把两个人以后的生活轨迹拉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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