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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这只鸽子是黛星姐姐的,我在其他宫办完事,出来便发现了,正准备带回去还给她。”晓月将头埋得极低,还竭力向后小退了半步。
“我正好也要去找二姐,不妨一同?”兰芮轻笑。
晓月只感到喘不过气一般,托着鸽子便回复:“奴婢岂敢,奴婢还有事,先告退。”
兰芮正想叫住她,只见她走得匆忙,落下了一个小香袋,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月字,并无其他花纹。
他向来在宫里无拘束惯了,那日颇为羞恼,说的话貌似重了些,他也看着晓月的眼眶刷得红起,却仍然没有消下当时的气,这几日却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了些,好歹是在御前服侍的人,兰芮正想找个机会像她道个歉,却不料晓月貌似,一直在躲着他。
他又摸索了下手里的香袋,目光循着她渐去的身影望去。
此时,黛星正在殿外训戒新来的宫女,才说完了话,晓月便抱着咕咕跑上前来。
她只记得自己前段时间将其放走,却不曾料想会有一日它再飞回来,难道是迷路?又或者是舍不得这里?
信鸽的腿上有着一小张字条,黛星取出,看了半天,却一头雾水,属实不懂其中含义。
晓月看着黛星严肃的表情,总感事情不太对,“黛星姐姐,上面可是写了什么,你看懂了吗?”
黛星看着晓月澄澈的眼,严肃道:“这鸽子我早放走了,这上面的字,我看不懂,不过可以断定不是我们邛洲的字体,倒像是,且兰国的字。”
这些年她身为宫里头的圣女,也是见过一些稀罕的物件的,且兰国的文书典籍宫中倒是也有些,她平日里细心,自然还是有着印象的。只不过她仍然好奇,这鸽子既然是且兰国飞过来的,那这上面又对她说了什么呢?看来得去查一查。
远处,阿烨正匆忙地跑来,灰黑色的外裳上还沾着不少的雪,看他的神情与举动,不难猜出是前不久刚刚在路上跌了一跤,黛星和晓月甚少见到他如此激动的模样,连忙上前拦住他,“阿烨,究竟怎么了?”
阿烨缓了缓,“回来了,王军要回来了,今日午后就能返城了!”
几人瞬间心头舒缓了不少,为了这事,宫里宫外可没少担忧,总算是平安回城。
殿内,除了一如既往的的龙脑香气,以及兰苡近来喜爱的梅花枝条在室内徐徐盛开,还夹杂着零零散散潘沐尘从北疆边关带回来的尘土与鲜血气息。
兰苡近来没有一日不再担忧的,前几日听说大军正在返回的时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潘沐尘倒是安然无恙,除了两颊稍微比之前略显瘦了些,并未有任何变化。
宫人沏好了热气腾腾的乳茶,兰苡又吩咐下去备好了潘沐尘最喜的糕饼,看着他稍显狼狈的样子,只得按耐住自己喜不自胜的心情道:“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潘沐尘一进宫便直接赶来见她,甚至潘锦也还未见上一面,对他而言,兰苡不仅仅是君,亦是他最重要的人,可以说是朋友,又或者可以说是妹妹。
“许久没有回到那里了,小苡你不知道,越往北就越是冷,大燕边境不似我们邛洲这般山明水秀,简直就是穷山恶水,只是去了月余,我都累垮了两匹马。”潘沐尘说得轻描淡写,但兰苡又岂会真的相信,无论如何,都是劳民伤财的事。
“如今好在平复了战火,我这就命人设宴,给你们好好的接风洗尘,”兰苡脸上的笑意瞬间沉了下来,“对了潘二哥,我先前让你好好照顾林鸢的,她还好吧,前几日文书上说她受了轻伤,不要紧吧?”
潘沐尘不屑一顾道:“就她,也就是肩部受了点伤,她那么厉害的人物,哪里就能要了她的命呢。”
兰苡却从字里行间里较真起来,“怎么就受伤了,你就没有替她好好照顾吗?这一路劳顿的,如今可好全了?潘二哥,你这几日有时间就去她府上看看……”
潘沐尘苦着个脸只能勉强答应,心里头可十分不屑,毕竟一路上,她麾下的士兵连个打杂的都对他冷眼相向,着实可恶!
“听说红宥率军赴王城了,你们究竟这一站实况究竟是怎么样?那个红宥……她又是什么样?”
兰苡对于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但如今她却不得不好好查一查,坚定地看着潘沐尘的眼,“你不许有一点隐瞒我。”
“我……”潘沐尘微不可查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红家军的确未等我们赶到之时便与之应援来个里应外合,但……”
兰苡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红宥这人从不与我们有过多言谈。甚至比我们晚动身带兵返回。她此处前来,恐有目的,甚至我暗中得知——”
兰苡的手指尖在桌上轻轻叩击,一副心照不宣的姿态。
她大概是知道,宫里要是想办场庆功宴,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