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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真点首:“是呢娘娘,但觉得娘娘并无恶意,入宫来探望也是应该的。”
慎妃敛了和煦的笑容,唤退了身边人:
“本宫与弈王的母妃豫宁贵妃是多年的好友,雪芝在弈王六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本宫便对他儿子身边的人多一些关注。
上次见你在长乐殿上肯为弈王的前途花心思,本宫便觉得这孩子是遇见对的人了。”
完颜真笑笑:“弈王殿下待我也是极好的,我自当是要为了他做些什么的。”
慎妃道:“弈王母妃走后,这孩子过得并不好,要强,寡言,不与人接近。
前些年有先皇后照拂,朝政上也有先太子护着,虽立下功勋,可皇上一直没有过多恩宠,说到底,还是少了些助力。”
完颜真笑容淡了些,她知道此刻的慎妃是话里有话了:“娘娘不妨直言。”
慎妃正色道:“本宫当年受雪芝恩惠,家族蒙难,也是雪芝用了沈家的力量保了下来。
前些年弈王一直在西境无心朝堂,这几年归来并不顺遂,这孩子是天晋朝立功最多的皇子,却是因为娶了你才封为亲王。
可见,他是如何的势单力薄。
我引你前来,便是告诉你,若弈王殿下需要,本宫愿为了雪芝,帮一帮他,还了雪芝的恩情。”
完颜真从未听过权淩弈提起他的生母,这突然冒出来的生母好友,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那为何慎妃娘娘不直接告诉王爷,而是要通过我呢?”
慎妃忽而笑道:“这孩子执拗,反感宫闱心术,一心王朝安平。
当年本宫在后宫位份低了些,要不然早就向皇上言明,将他养在本宫身下。”
完颜真觉着慎妃娘娘和善是和善,可今日一叙多少有些唐突,若只是为了报恩,早些年大可言明,为何单单是唤了自己来。
她想不明白,总觉得慎妃欲言又止,话里有话。
慎妃许是看出了完颜真的防备与顾虑,她舒展了眉头:“你莫要胡思乱想,本宫就是想多照拂一下雪芝的孩子罢了。
况且,本宫身下无子嗣,若来日有人养老送终不也是挺好的吗?”
慎妃想着,或许只有自己这样说,完颜真才会放下一些戒备。
完颜真自诩还算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是这慎妃娘娘自己是真的看不透。
可慎妃娘娘若真是此愿望,想必权淩弈倒也不会反感,说到底也是他母妃生前的好友。
她莞尔:“慎妃娘娘的意思与好意我记下了,若来日娘娘有什么需要,大可直言便是。”
这前朝后宫真是分割不开来,她今日也算领教了。
从慎妃的云棠宫出来后,完颜真对夏月说:“咱们去一趟东宫吧,听闻太子妃昨夜里就被太子接回了东宫。”
东宫·太子妃正殿
一棵硕大的梧桐立在朱红色宫墙内,风吹来,稀稀疏疏的黄叶随风坠下,飘零万千。
偌大的宫殿只有宫人垂首打理,来来回回也就几人而已。
其余之外,甚为幽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裙摆拖过青石地板的簌簌声。
完颜真看着这萧瑟的景象,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慎妃宫中的残败莲池景象,
自己虽来过几次皇宫,但这真正的后宫自己才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觉得这九重宫阙也没什么好。
遍地雍华,也是遍地苍凉。
浅桃出来迎了完颜真一行入殿,秦觅立即扯出一丝笑容来,想隐藏好自己心中的烦闷:“真真,你怎的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完颜真轻叹:“我来看看你,秦九九,你还好吗?”
秦觅坐在太子妃的鸾凤椅上,虽有一袭华美的宫装加身,但面容的颓败是显而易见的:
“还好,昨夜里就回来了,母后也训斥了太子与越漪棠。”
完颜真道:“你为何与太子起了那么大的争端?平日里你不都是让着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