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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便眼皮都不抬,他知道柳妈妈是有后台的,然而根本不把柳妈妈放在眼里。
壮汉们立即奔向后台,其中跑在最前头的一人刚掀开帘子便被人一脚踢飞。踢飞他的正是登仙阁看场子的哥子。
柳妈妈掀帘子便出来了,指着王便大骂:“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赖狗泥猪死老鼠还想上高台盘?给我打!”
原本躲藏在人群里的哥子们一涌而出,顷刻间与王便的人打了起来。
这些哥子都是穷苦出身,本就是拿钱听命的,何况柳妈妈后台很硬,王便动了登仙阁的招牌,他们当然不依!
哥子们手艺不差,只是人太少了,打起来太过吃亏。眼见支撑不过,只能护了柳妈妈躲入后台,做防守的架势。
王便冷逮来个老仆,笑不是冷笑,嘲讽不是嘲讽:“那个不敢露脸的人是谁?”
老仆颤巍巍连说不知道,剑客明显不是这登仙阁的人“怕是个客人!”
王便吼道:“谁认识他?”
没人回答。
王便冷笑道:“好啊,包庇刺客!你们都有份!”他一挥手:“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厮给我揪!出!来!”
打手们得了命令,立即动手,掀桌子踢板凳,大厅上下两层顿时乱做一团,躲在房间里的人都被赶了出来,站成一排接受检查。
王便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中间,欣赏着只有他才能搞出来的大动作。
几个世家子感到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们不由得暴跳如雷,把来搜身的壮汉子一把推开。那些原本偃旗息鼓的侍从看到主子受辱,又摩拳擦掌,与王便的打手们推搡起来。
王便哪能受得了这种挑衅,一开口:“给我打!”
两边的人手都像是得了令,都动起手来,王便虽然霸道,架不住那些世家子弟的侍从人多。瞬间,登仙阁的大厅仿佛成了战场。那些胆小怕事的想跑,奈何几个出口都被王便的人把持着,进退不得,只能都蜷缩在角落里,只求老天爷保佑。
王便看着世家子们的反抗,觉得十分扎眼。他一伸手,壮汉立即明白过来,递上手中的木棍。
王便用木棍敲着面前的桌子大声道:“都给我记下来,张尚书的儿子,李侍郎家的侄子,赵中堂的小舅子,方大人的三个儿子,还有他,他,他!”王便用木棍指过去,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王便得意极了:“我会如实告诉父亲,今日在这里的遭遇。”
众人气急了,然而没人敢说话。
王便十分尽兴,尽管死了个手下人,他岂会放在眼里,腿一抬就要走,刚走到门口,他转回身来,看着大家脸上的惊恐,他露出一丝狡黠:“众位,今日没喝尽兴吧!明日我请大家喝喜酒,我明天娶万馨儿做妾,各位捧场啊!”
王便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都惊恐万分的看着他。王便晃了晃脑袋,带着打手们出门去了,只留下惊呆的众人,和一地的狼藉。
他要把万馨儿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随着王便大摇大摆的出门,众人一窝蜂涌向门口,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发现自己走不脱了,登仙阁被王便的人以抓捕刺客为名团团围住,想硬闯出去,只怕会脱层皮。
李侍郎侄子忍不住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又不是刺客!”
为首的打手一脸冷笑:“这刺客焉知不是图谋想刺杀国公爷的,待明日回了国公爷,在给几位公子赔罪?”
一句话,顶的众人无语。
无可奈何,人们只能退回大厅内,找着相熟的姑娘,便一头扎进了屋,关上房门,再也不出来了。
苏掩雪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的表现也被暮雨看在眼中。暮雨轻轻拉了苏掩雪的衣袖:“公子,跟我来!”
苏掩雪跟着暮雨一起回了屋,是二楼靠楼梯的一间房,虽然也受到了波及,收拾一下也还过得去。
暮雨道:“公子受惊了!”
苏掩雪笑道:“我不怕,倒是你,是不是吓坏了?”
暮雨噗嗤一下笑了,她是很害怕,想起被王便殴打那次,她还心有余悸,谁知今天又发生这种事,但王便打人时,她一直被她搂在怀里,一直握着她的手,后来还把她藏在身后。暮雨不知道她今日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但她知道她是个不寻常的女子。
不过暮雨不会问的,来欢场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寻欢作乐,或者如王便那样,拿人出气,寻人开心!
“哎,今天是馨儿第一次登台献舞,谁知道遇到这种恶棍!”暮雨叹息着,她推开了窗户,微风吹进来,吹动了她的垂帘,显得楚楚动人。
苏掩雪心中叹息,这样的女子应该嫁个好夫君,过着小日子,不是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她搭上暮雨的肩膀安慰道:“万姑娘应该没受大伤,就是吓坏了!”
暮雨转过身来,眼泪像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像馨儿这样的绝色美女下场不过如此,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如果能跟你一样”。点破苏掩雪身份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然而她止住了口,这是在欢场练就的本事,是受到的教训学会的,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
苏掩雪全当没在意,她搂着暮雨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丝绢,将那露珠般的眼泪擦去。
暮雨将头轻轻靠在苏掩雪的肩上,这一份不问不答的静谧,像晚风一般温柔。
苏掩雪的目光飘向窗外,窗外是护城河,登仙阁正坐落在护城河的旁边,这护城河也是运河,当年水博士修筑这条运河后,很多货物都是从水路走,省时省力。宽阔的河面上飘着大大小小的船,大多是载货的船,其中不乏一些花船,这些船花团锦簇,苏掩雪知道,那是登仙阁的花船。她派出去的侍卫中,有几个就潜藏在这些花船里。她在等他们的消息。
夜风习习,本该是热闹喧嚣的登仙阁在短暂的喧闹后陷入了沉寂。人人都累了,人们躲在房间里,感叹这一天终究是过去了,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于王便包围登仙阁的举动,众人忧心忡忡。那些世家子想让人回家报信,然而只怕还没被王便打死,便被父亲兄长打死了。身为世家子居然流连花楼,这是绝对要打死的。莫说少年自古风流,就连当朝的丞相年少时也不行!
苏掩雪倒是坦然极了,她根本不把王便看在眼中,如果轻翅燕子真躲在这里,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找到他。
翠微一屁股坐在大圈背椅子上,今天可把她给累坏了。姚子然端着一盆水,殷勤的凑上来,要给翠微洗脚。翠微忸怩了一会,感觉很不好意思,但终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大方的把脚一伸,让姚子然帮她脱鞋。
这合了姚子然的脾气,他把翠微的鞋脱了,把那一双雪白的小脚放在盆子里,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香气馥郁的玫瑰花瓣。
“谢谢姚大人!搓,搓一搓!”翠微指着自己的小脚,使唤姚子然给他捏脚。
“嗯,搓搓看,看看能不能搓出一盘泥来。”
姚子然嘴里说着,却对着脚心一挠,翠微立即笑倒了。翠微享受着姚子然的推拿问道:“你躲哪了,没被发现吧?”
姚子然道:“那不能。”
翠微便把今天收集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告诉他。姚子然感叹道:“王便真不是东西!”
翠微道:“你是不是心疼万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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