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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家门前一看，满地的尸体，整整齐齐摆在地上。
张婶抹着眼泪：“这可怎么办啊……”
张叔垂着头，连叹了好几声：“这年头地也不好种，不如我进城去打工吧！”
“你这腿……哪个老板会请你啊。”
我看向张叔随风飘荡的裤腿，他小时候被电打到，截了左腿才抢救回来，快四十才娶上媳妇。
张婶也是个可怜人，她是个寡妇，没生过孩子，被婆家扫地出门。
嫁给张叔后，她三年抱俩，前任婆婆差点没气死。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俩孩子都上学了，家里的耕牛死了，这对他们就是灭顶之灾。
我看着地上的死牛死鸡，富贵的鬼魂这么凶吗？一夜之间就杀死了所有的动物。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张叔张婶，我能进来看看吗？”
他们被我吓了一跳，相互对视着，眼里明显有些害怕。
“小玉啊……进、进来吧！”张叔吃力地站起身，朝张婶说：“别哭了，去给小玉拿点糖来。”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想看看这些尸体。”
张叔叹道：“你看吧……”
我走到水牛身边，这头牛是张叔的宝贝，平时照料得特别好，膘肥体壮的。
此刻却瘦得皮包骨头，牛头都凹陷下去。
“怎么会这样……”我嘀咕着，这感觉，就像被吸干了血。
一阵风从门口窜入，沈君心闪现在我身边，他俯下身，若有所思地盯着牛眼睛：“李富贵的殃怨气够重啊！”
我也凑上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秧？”我问他。
沈君心开口道：“人死之后三天内，会回魂来看亲人最后一眼，然后正式归阴，也叫出殃。”
这个殃就是回魂，会游荡在家里和常去的地方，轻则显相吓人，重则做鬼闹妖、鸡犬不宁。
“家里有人亡故的，出殡时一定要“打殃”，意思就是魂归黄土，早日投胎。”
我恍然大悟：“昨晚大家看到的，就是李富贵的殃。”
他沉沉地点着头：“李富贵本该停尸三天，李家人嫌他死得晦气，又有债主上门，老婆也疯了，根本没给他停灵，薄棺一口，就草草葬了。”
“所以他的殃就出来作祟了。”
他嗯了一声：“牲畜只是开始，接下来，李家人要遭殃了……”
“李家？”
他伸手合上了水牛的眼睛：“殃通常会从身边人下手。”
我心惊肉跳的：“那你刚才跟李叔说你不知道……”
沈君心没好气地睨了我一眼：“李家不痛不痒，又怎会向你低头呢？”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原来他早就盘算好了。
见我皱眉，沈君心拍了拍我的肩：“放心，我有分寸……”
正说着，他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向门外。
一条筷子粗的小白蛇从门槛上露出半截小脑袋，嘶嘶的吐着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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